“瞿老师。”陆文不死心,“是真的?”
瞿燕庭说:“下午刚和律师拟完合同,你说真还是假?”
陆文急道:“为什么啊,你不是这种人!”
瞿燕庭像挨了当头一棒,晕眩,也痛,搞不懂自己的好坏脏净,他靠住椅背把头后仰,房梁倒挂的纸伞似乎在旋转,转得他沉积的情绪扬尘般飞起来。
他轻声道:“说明你不了解我。”
陆文的是非观很强,别扭地说:“也许吧。”
“现在明白我是哪种人了?”瞿燕庭自言自语,“是不是很失望?”
陆文还没有回答,身旁空了。
瞿燕庭单手抓着两瓶啤酒,离开椅子去找摄影组的卡座,比起面对一桌人的不适,他此刻更渴望喝个痛快。
做代班导演时相处得熟了,段猛说:“瞿编,来我们这桌得喝白的。”
瞿燕庭晃晃啤酒:“我喝炮弹。”
大杯啤酒沉入一盅白酒,混合前一口气干掉,瞿燕庭面不改色地连灌了三只炮弹,酒液淌入五脏六腑。
陆文远远地纠结,一半急一半气,疯了吧这么喝,可瞿燕庭又不听他管,随手抓住一名服务生,说:“给那桌煮醒酒拉面,赶紧的!”
一场聚餐进行到深夜,摄影组最惨烈,七八个男人几乎全军覆没,有人趴下了,有人去吐,满桌通红的猪肝脸色。
瞿燕庭也醉了,不过酒气不上脸,只眼睑落着轻薄的一抹粉。
剧组的人几名剧务会安排,陆文结完账,拿上外套直奔卡座,脚下的空酒瓶叮铃咣当,他弯下腰,轻拍瞿燕庭的手臂:“瞿老师?”
瞿燕庭睁开眼,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