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夫将箱子放到一旁,第一句话便是,“将头巾摘下来吧,你这样遮着,我也看不见。”
晴夏坐着没有动弹,他将需要的瓶瓶罐罐摆出来,转过身来瞧见了,“怎么,还不舍得摘下来?”
苏九年站在一旁,见晴夏目光闪躲,也大概知道她在怕些什么,拉着她的手轻拍着:“没事,我还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呢。”
她犹豫一番后,低下头缓慢将棉布摘下来,一张脸上触目惊心,全是烧伤之后的血痂。她显然是不适应用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坐立不安着,不停地去扒拉自己的头发,企图要将这些疤痕都遮挡住。
“别动了。”温大夫低喝一声,在手上铺了一层白丝绢之后,才去小心托着晴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将脸上的疤痕全都露出来。
晴夏看着紧张极了,纤长的睫毛不停抖动着,抓着苏九年的手突然缩紧,死死地抓着不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九年忍着疼,不断地拍着她的手安慰她,顺便也给温大夫递去眼色,让他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来。
温大夫哼了一声,从布袋上抽出一根针来,在火焰上过了一遍后,扎向晴夏的脸,从皲裂的血痂中挑出一点模糊的血肉来,对着光下仔细看了看之后,才缩回自己的手,“你还算是走运的,能遇见我。”
乍一听说这个消息,晴夏还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想要碰自己的脸,之后又顿住,“真的能治好吗?”
温大夫拿出一个银盏,打开自己带来的瓶瓶罐罐,用细长的药勺从里面瓶罐里舀药粉加到银盏中,闻言眉毛动了动,“能倒是能,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治疗的过程繁琐得很,而且异常疼痛,恢复的过程中还有好多要忌口的东西,你确定自己能够忍下来?”
只要能够治好身上烧伤的痕迹,晴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情愿的,忙不迭地说:“当然可以。”
温大夫将药粉配好,在里面加了些油脂一样的东西,嗤笑一声,“还是年轻。”
苏九年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习惯他说法的方式,晴夏还指望他治好自己的脸,也不敢对温大夫露出一点不满了。温大夫显然明白这一点,说话一点儿没有顾忌。
怕得罪人?他可是一名大夫,还是关键时候能救人命的那种,谁敢保证自己和身边亲人没有个头疼脑热要求到他头上去。
他扔给苏九年一卷布条,头也没抬,“把她绑在椅子上,绑成不管怎么样都挣脱不开的那种。”
这个要求有些怪异了,苏九年犹豫了一番没有敢动手,倒是晴夏下了狠心,“没事,你将我绑起来吧,只要能只好脸,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九年这才动手将她绑上,温大夫找出了一个干净的帕子直接塞到晴夏的嘴里,难得好心提醒了一句,“等会要是疼得厉害的话,就直接咬住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