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统领见他又莫名走神, 轻咳了一声,道:“今年格外冷,不止是这金阳河和浔河,辽东那边的许多海岛海域也结了冰, 有些失去天险, 恐会有蛮夷伺机侵扰。”
薛靖谦却没有接这话, 只淡淡地道:“河水结了冰, 应是搜不了了,让你底下的兄弟们都回来吧,不必搜了。”
杨统领笑着应是,暗暗为那些摆脱了这一苦差的兄弟们庆幸,眼里神色却复杂。
放在平日,他说起这样事关民生大计的事,将军绝不会毫不理睬的,可见如今心头确然只装了程娘子这一件要紧事了。
早前将军没跟着大军一起回朝,明面上给了个战场上负伤,伤势恶化的借口,实则直奔路洮城而来,日夜不息地搜寻程娘子——心力交瘁之下,很快竟真的大病一场。
他那时便在心里暗叹:听闻将军开解了小程大人,让他不再病怏怏地在家中借酒消愁,很快回到了翰林院做起正差,可轮到将军自己身上,竟也是如此的不知爱惜身子——战场上都几乎毫发未伤大胜归来,却倒在了这小小的路洮城……
不过将军病愈后,虽然消瘦了不少,精神头却好了很多,眼睛里的神采也恢复了泰半。
他原以为是将军历经大难决心忘却程娘子,可搜寻程娘子的活计,却一日都没有停下来。
他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薛靖谦却忽然道:“我们出去吧,这摘月楼,日后也不必来了。”
杨统领低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