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恢复记忆,又有点不想……这种矛盾的态度真是奇怪。
“你似乎认定了我的记忆能帮你找到世界异常的根源,但又担心我找回记忆会触发某种异变,所以只敢在你我单独交流的时候坦白,甚至不惜暂缓对绫香的保护。”
英灵的表情愈发凝重,我好奇地打量着他,嘴角的笑容扩大:
“让我猜猜看,正义的圣剑使啊,你想从我身上确认的……是什么危害世界的阴谋诡计吗?是在担心我变身成毁灭世界的大boss吗?”
诡异的是,我说出嘲弄的台词后,他警惕的态度反而消散了,呆毛也重新耷拉下来。
“这倒没有。”
金发碧眼的剑兵很突兀地笑了一下,
“虽然我无法理解你,但是,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你姑且不会主动站在毁灭世界的那一边——更别提为此摆弄阴谋诡计了。”
“……嘴上说着无法理解我,‘但是’后边这种确信的判断又是从哪来的?你真的好矛盾,矛盾到感觉扭曲的程度,我感觉又要更讨厌你一点了。”
“是吗,我的心情也确实挺矛盾的。”
他意外坦然地承认了,绿眸缓慢地眨了下,然后视线重新放回了我身上,
“我很矛盾地想要相信你,但是——”
我被这恶心的话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开口骂他,被英灵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思绪:
“——你还是完全的【你】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失去的记忆确实没有改变你的性格,你的灵魂无疑还是过去的那一个——当我与现在的你交谈的时候,我的直觉给予我肯定的答案。
“但当你昨晚‘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当你今天早上昏迷之前,那个答案似乎有些模棱两可了。
“……有那么一会,我以为你是被别的东西同化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显露出一种奇怪的冷淡——与其说是冷淡,更像是某种挣扎与掩饰。
“阿维蒂亚,我无法理解你。但比起变化,我宁愿你就保持这样,让我无法理解。”
我歪了歪头:
“这是一个请求吗?”
“?”
“你是在请求我【不要变】吗,亚瑟?”
剑兵绿眸惊愕地瞪大了,我从他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哎呀,过去的我原来没有这么叫过你名字吗,saber。”
“……没有。”
“看来过去的我也很讨厌你呢!”
我恍然般说道,
“毕竟我还挺注重□□的——中意的人就得好好叫名字才行,就算从者也是如此。
“所以小库是小库,亚瑟你还是saber。”
“……”
全名为亚瑟·潘德拉贡的英灵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
“确实,我们关系不太好,你恢复的那部分记忆没告诉你这一点吗?……还是说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样的话,就很奇怪了,saber。”
我没理会他的试探,而是笑嘻嘻地与他凑得更近,在英灵意图后退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很好奇,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什么?”
“装傻是骗不过我的,你的咬肌绷得好紧,瞳孔放大得也超明显,是紧张吧——明明就是一副立马想起瓶子是什么的反应。”
我朝他微笑,如同那碎片的记忆中那般,饱含恶意地笑着,
“诚实的骑士也要为这点小事撒谎吗?”
“……”
“那个瓶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喝下去的你又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能让我愿意与讨厌的你订下那种赌约,一定非常有趣吧?
“我很好奇——你还能把那个表情表演给我看吗?说不定我的记忆能借此恢复呢,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伸出手,对他的厌恶与烦躁化为了更为婉转的嘲弄与恶意,故意恶趣味地拂过他脸颊,被英灵神色狼狈地避开了。
“回答我,saber。
“还是要我在绫香面前,要求你诚实地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