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在分析可能,”
我回过身,瞥了他一眼,
“比如,现在就有种可能性,这位神父根本没有死,而是趁着你我进来探查的时候,偷袭独自守在门外的绫香。”
我向前一步,
“我很疑惑,saber,你为什么会让绫香单独待在门外?不应该片刻不离地守在御主身边吗?
“是担忧教堂内部若是情况混乱,空间过于狭小,你不方便保护她吗?
“还是说——”
我伸出手,戳了戳包裹圣剑的风鞘,并没有用力地把竖在我们之间的剑排开,与他拉近距离,望进那双眼睛里,认真地观察着。
“——你意识到这是个好时机,想借这个机会找我确认些什么,又担心因此引发异变,牵连到绫香?”
英灵金色的睫羽微颤,眼睑下的翠色虹膜显得晦暗不明。
他没有回答,我却仿佛得到了答案一般,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
“从开始到现在,你对我的态度一直在变化……而以早上我昏迷为节点,你从被动彻底转向了主动。
“——saber,你想在我身上确认什么?”
他垂着眼,好像叹气般说道:
“你昏迷时恢复了多少记忆?”
“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回答基于你的回答。”
“那你就别想从我身上试探出结果了。”
“有必要这么寸步不让吗,失忆的是你才对吧。”
英灵很无奈地笑了一下,
“还是老样子,难道你真的诞生起就这种性格了?”
“回答我的问题,”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见了映在他眼底的面无表情的自己,声音没有添入任何伪造的情感,
“如果你真的觉得记忆不会改变我的性格,那就更不该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试探。”
英灵沉默了几秒,没有继续与我进行视线的僵持,反而闪躲了眼神,轻轻点头: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重点了。
“首先——
“你们为之争夺的‘圣杯’大概率不存在。”
“这次圣杯战争,从源头起就是错误的。”
–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平静的口吻陈述道:
“或者说,从八年前,真正的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始时,就全都是错误。
“大圣杯被某种东西顶替了,那绝不是能让人获得幸福的许愿机。
“八年前的最后,我本以为它已经被消灭了,或者说,通过某种方式,彻底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然而,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召唤,借助不知从哪来的‘圣杯’的大量魔力使得从者显形,同时还发现……世界的记忆出了问题。
“几乎所有的相关者,都遗忘了过去的圣杯战争,将第二次视为第一次,并且把过去参战者的死亡,在记忆里以另一种方式合理化了。
“绫香与玲珑馆小姐忘记了她们的亲人曾参与过圣杯战争,过去把假圣杯带到东京的圣堂教会也把这第二次称作第一次……即便我并非魔术师,也能意识到,这么大范围的记忆修改,已经远远超出一般魔术师的能力范围了。”
我挑起眉:“几乎所有人都忘了……除了你?”
“除了我。”
英灵望着我,
“可能还有你。”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失忆人士哦,没有行医执照的靠谱未来医生亲自认证的。”
“这我明白,早上的时候还很惊讶,直觉告诉我你确实连名字都忘掉了……”
他嘴角的弧度似乎淡了点,
“不过,听到名字就昏迷过去了,那种激烈的反应总该是想起什么了吧。”
“看来你想确认的事与我的记忆有关啊。
“嗯,或者说——你在怀疑我过去的记忆与世界范围的记忆异常有关?”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发现他好像突然变得警惕,头顶的呆毛都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