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咦一声,“你怎么知道?”
宗冼廷道,“你平常是极不愿意踏进大娘院子的,今日出奇地去了,又是这么晚,想必是因为那个姑娘,说吧,她怎么了?”
二姨太道,“发烧了,高烧。”她比划了一下,“烧四十二度,从中午一直烧到晚上,这会儿还没退烧呢!”
宗冼廷眉头一皱,“发烧?”
二姨太道,“嗯。”又道,“我原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既回来,就去瞅一瞅,虽说这姑娘摆明是来对付你的,但她已被你大娘收为女儿养,那也算你半个妹妹了,不管在外头怎么闹怎么斗,在府中,该慰问的还得慰问。”
宗冼廷不想去看沐青溪,可也知道他娘说的对,他嗯了一声,吩咐一边的下人说,“扶我娘回院里休息。”
二姨太道,“娘陪你一起去。”
宗冼廷说,“不用了。一个小丫头而已,哪能让娘跑一趟又一趟的。你回去睡觉,我去看看也回院睡了。”
二姨太说了一声好,就不再勉强,带着下人们回了院。
宗冼廷站在大院一侧,双手自然垂立,身姿颀长,一身中山装看上去绅士沉稳又派头十足。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顶头的天空。
天空漆黑,半镰的月勾挂在天幕,那月勾微弯,弯着弧线般的笑脸,不期然的,宗冼廷面前闪现出沐青溪的那张脸来。她对他笑着,眼神清澈,光如这月夜的清凉色,笑如这月勾下的弧度。那个女子,她似一轮明月,琉璃纯粹,又似一镰残勾,犀利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