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二十八岁,考妣已逝、孤身大龄,本还能仗着他从军归来的一丝侥幸努力讨生活,现在,倒不知道以后漫漫岁月又该将何物当做仰头信念了。
但想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还是希冀着见一面的。
于是,她等到了寻峥,而后相对无言。
半晌,寻峥走过,将寻月棠从她怀里拉出来,“身上无事,你自己好好走路。”又低头向前,话却是对着她讲的,“一起走罢。”
“还是,还是不要了罢,我自己走回去就是。”
“走要走好久,”寻月棠又拉住郁白梅,“姊姊,我好想念你,哥哥也是,我们一起走嘛。”
寻峥听得那句“想念”,步下加快,狗撵了一样往前走,臊得不行,到山脚,他就与车夫一道坐到了外头,让寻月棠带着郁白梅进了车厢。
虽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听车帘内传出来的女子交谈之声,忍不住去想白梅今日发式也瞧不出是否婚配,盘儿快些帮我问出来才好。
若是她已然婚配了,那可如何是好?
可若她至今独身,唉,那不晓得这些年熬得有多辛苦
车厢之内,寻月棠问:“姊姊,你这二年过得还好吗?”
“还好。”
“那郁伯伯身体还好吗?”
郁白梅的声音无甚起伏:“爹爹在操持完寻伯伯丧事不久便离世了。”
听到这句,寻峥心头一拧,郁家是外地搬迁而来,远离宗族,若真是如此,岂不是白梅一个弱女子独立操持起了父亲的丧事?
他听得寻月棠也叹了口气,半晌才问:“姊姊你这些年以何为生?”
“爹爹留的那爿豆腐作坊,得四邻照顾,生意还算将就,糊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