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纵有千般念,也只能悉数化作一声难察的叹息。
阿双见她裁好纸片却迟迟不落笔,便问了句:“阿棠,你在想什么?”
寻月棠自是不会承认自己在想谢沣的,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想什么,只是在走神而已。”
“那我们早些写完便去歇息吧,”阿双与她商量,“这些日子确实是太累了些,明日开张更有的累呢。”
“好。”
寻月棠应声,见柳明宗已学得入了迷,便没去打扰,准备自己写开业布告,这个布告还是从后世的饭馆经营里学到的,说白了便是噱头,比如什么“高考生凭准考证五折”,“欢迎某某男明星的老婆来店里消费”之类的。
但是她写这个的原因,比起宣传,更重要的还是寻亲,“名叫寻峥的客人可在本店免费用餐(须持黄籍)”。
阿双粗识几个字,低头将寻月棠写的东西轻轻念了出来,“阿棠,你兄长名叫寻峥吗?”
寻月棠轻轻点头。
阿双见落笔“寻峥”二字时眼里便噙上了泪,也有些感同身受的难过,便张手轻轻地抱了抱她,“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寻月棠按了按眼睛,笑着与阿双道谢,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阿双,你上次说你是去登州寻亲才花光了盘缠,寻的是何人?”
“是”阿双脸上浮上一丝苦笑,迟疑半天才说,“是我一个表兄。回了登州老家照顾祖母来着,但我按着地址去寻的时候,街坊说他跟着人走了,去做什么了却不知。大概唉,我也不清楚,也是隔得时间太久了吧,许多事情都是会变的。”
寻月棠听了,心里就大概猜到阿双寻的是何人了。
这个年代的“表兄”,就像后世里韩国电视剧里的“欧巴”一样,不说是有婚约在身,起码也是个青梅竹马。
想到与阿双这些日子的并肩打拼,她稍作衡量便做了决定,“阿双,你那表兄叫什么名字?我一道写在上面。”
“不好吧,”阿双摇头,“他的名字普通,重名的还不知道有几多,会亏本的,再者说了,他也不一定是在凉州。”
“你真当我知道我哥哥在哪儿么?”寻月棠苦笑,“不过是存个希冀罢了。要说起来,张大哥曾说他们登州的汉子许多都入了凉州的军营,咱们可能会先寻到你那表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