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嫂脸上笑容不变,笑吟吟应了一声,引着她往屋里走。
托裴家的褔,田家今年日子不错,屋中还烧了暖炉,扑面一股热乎气。
杏儿进去,就看到田老太正坐在炕上做针线,旁边田虎子正绘声绘色的道,“奶,你是没瞧见,她还坐了大马车……”
瞧见杏儿进来,田老太眼皮撩了撩,道,“哟,这可真是稀客,咱们这穷家破户的,咋把举人老爷的小姐迎来了……”
她显然还记恨着上次杏儿把她推倒自己跑了的事。
杏儿没理会她的嘲讽,冲她福了福,叫了声“奶”!
田老太满脸的皱纹都透着凶狠,冷笑道,“俺可不敢当!你如今是攀了高枝儿了,和你那个娘一起,俺一个乡下穷老太太,哪当得起你这一声!”
自从听到裴家父子高中,田老太心头的火一日比一日旺盛,夜夜晚上睡不着就咒骂胡娘子母女。
她怎么都想不通,以前明明是任她作践磋磨的母女俩,怎么会有这样的造化,一朝翻身竟成了官家太太和小姐!
因为这个,村里人也没少笑话她,说她田家没福,留不住贵人!
这让田老太如何不愤恨。
要不是两个媳妇拦着,她早就又闹腾到裴家门上去了,她是无论无何都看不得胡娘子母女过上了好日子!
如今看到杏儿,她心头的嫉妒是再也压不住了,那眼光就跟刀子似的。
杏儿过来哪是要听她冷嘲热讽,见老太太这样子,她也懒得再跟她客气,脸色冷淡下来道,“既然奶这么说,那看来是我来错了!奶既这么说,想必也当不得我家给的东西!若我没记错,上个月娘给了家里五两银子,奶头上这银簪,炕上铺的厚褥子,还有奶和两位婶娘一身的新棉衣,想必都离不开我家的银子,既然奶当不得,那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田老太已经一脸狰狞,一个“放屁”就要脱口而出。
幸亏田大嫂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脸上堆着笑道,“杏儿,你奶就是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的脾气,她就是这段时日太想你了,来来来,让大伯娘看看,哟,我们杏儿出落的是越来越好看了……”
“就是,哎呦,我早说杏儿将来就是要做官家小姐的,瞧瞧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