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在做梦吗?

耹瑶努力鼓劲,带动着手腕,慢慢向上抬。

抓到了。

简灼两只手捧着耹瑶的手指,她的中指还夹着指测仪。

她的眼睛微眯着,外面世界的光线太刺眼了,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像雪国的荒原。

耹瑶暗自想着,以后再也不要来医院了。

她的眼皮轻微颤动,良久,在简灼的眼里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耹瑶睁开了眼睛。

潋滟的眸子里,盛了半汪眼泪。

氧气罩上,喷满了白色的雾气,耹瑶的呼吸急促,精力明显已经跟不上来了,可她就是想现在说话。

耹瑶挠挠简灼手心,张了张嘴,示意自己要说话。

二十七岁的简灼,也会梳着土里土气的大背头;也会带着看起来很像斯文败类的金丝框眼镜;也会不苟言笑;也会察言观色;也会一个人生活……

简灼低下头,侧耳。

耹瑶刚想说话,嗓子就开始发痒。四个多月昏迷在床,一个字都没说过。

她压住咳嗽,轻声说了三个字。

“胆小鬼。”

她是说简灼,也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