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轻轻深呼吸两下。
推开门, 走出了洗手间。里间青色调的光衍出来,冲淡了卧室的黑。
程京闻依旧维持着被她推开的样子。
半坐在地上。长手长脚,姿势很懒散地倚在床头柜边。头略歪, 眼睛闭上,颜色浅淡的薄唇沾一点莹莹的亮粉。是杜窈的唇膏。
她瞧见, 下意识抿了抿嘴。
伤口还肿,顿时一股铁锈味弥在舌尖, 疼得在心里直骂他属狗。
“哎。”
杜窈踢了踢程京闻的脚尖。
这人没半点反应, 神色平静, 似乎已经睡着了。由她作乱。
折腾一会, 她有点没劲儿地蹲在了程京闻身边。
走出洗手间前一刻,还在想,一定要当场揭穿他,质问他到底什么居心。
可光一映清程京闻的眉眼,心思就立刻云散烟消——她还没有做好接下任何一种可能性的准备。或许他真的有所图谋,或许也仅仅只是富人圈里浸淫的劣习。
也或许……他可能真的还有一点喜欢她。
但是杜窈想,她应该没那么喜欢程京闻了。
满腔的爱都留存在四年里的冬夜,和雪一样细碎地化在发梢与指尖。
她挺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