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妩实在没有印象,她不记得家对面住的是谁,筒子楼就是蜂巢的样子,那么多户人口,全挤在一道,热热闹闹,也有点吵。
可惜筒子楼酿不出蜂蜜甜美的味道,大多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外零碎的争执。
潮湿的天气阳台脚下攀岩的青苔滑得溜脚,还有石灰墙剥落的碎片,打扫的阿婆每次路过都要骂两句。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发出怪叫,尤其是高层住宅,风声更加诡谲,如同撞南墙一样撞在玻璃上,把自己撞得七零八落以后又掉转方向往下一扇窗进发。
室内,关了门关了窗。
隔着阳台还有左右推移的玻璃门,紧紧地扣上之后,空气里流转的只有暖意。
陈妩手里抱了一杯热茶,氤氲的茶香飘荡,手心温暖,身体放松。
她以为和周聿的联系始于高中同班,原来比想象中早得多,比和许溯、文静,还有其他后来相熟的人都要早。
“你说我们见过的吗?”
“见过的。”
“我们是一个初中的吗?”住在筒子楼里的学生大多是一个小学,一个初中。
“不是。”
周聿在小学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为他安排好了一个比较好的初中,比周遭的初中稍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一辆公交车的距离。
“那我们聊过天吗?”
周聿想了一想,“不完全是。”
那就是说过话了,陈妩左思右想没有记忆,只能侧过头,问他,
“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