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腕托举着他的大碗,怎么看都有些欺负人。
周聿端过料理台上陈妩的小月牙碗,那么小一只,盛了小口米饭,还没有他的掌心大。
肉馅调得一点都不腻,带着一点点酒糟的甜味,落入齿间还有脆脆的颗粒,陈妩抬起头:“是马蹄嘛?”
“嗯,把马蹄切碎后和肉馅一起调。”马蹄有个更正统的名字叫荸荠,甜甜脆脆的,像是春天里四月份的甜笋口感,但是比甜笋还要细嫩。
外婆的食谱里没有马蹄,这个是周聿自己加进去的。
周聿看着她吃的时候,腮帮子的肉肉微鼓,“好吃吗?”
陈妩咽下一小口,“好吃的。”
她吃饭动作斯文,可是只要咀嚼就像只小松鼠,有的人纤瘦,脸上也是薄薄的没什么肉,她也纤细,但是吃饭的时候,就会发现脸上软软的。
周聿发觉,只要看着她,心里就能软成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的一滩水。
等洗好了碗,两人换了阵地。
陈妩有太多想问的,但是这些太多想问的,其中有二分之一她暂时不想知道答案,所以精挑细选,选出二分之一无论周聿说出什么答案,她都能恍然或者笑着接受的题目。
譬如:
“你很小就见过我吗?”
“嗯,你就住我对面,楼层也一样,有时候出来罚站我会在窗口看到你。”
老式的筒子楼就是这样,长条的走廊,左边是一户户的大门,走廊相当于敞开式阳台,对面什么样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背后是酒醉呼呼大睡醉气熏天的父亲,眼前是对方家人暴怒之后,安安静静出来罚站的她。
她好像是习以为常,罚站的时候正对阳台,将手肘搁在阳台上,翻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气定神闲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