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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少的时候他就去隔壁村帮忙修房子,或去镇上找些活计,零零散散也赚了不少钱。

正常来说,他赚的银子也够家里日常开销,且还有富余,日子不应像现在这般拮据。

可就是李顺身子一直不好,求医问药是常态,现在药又贵,不喝又不行,赚的银子也都尽数花在这上了,还依旧不够。

有时也只能一副药连着煎几次,凑合着喝,药效不够,又没钱买些进补的食物,身子也一直这样拖着,不见好转。

李大富得知三丫的消息,他心里也高兴,这些年堵在心里石头终于松动了些,知道她过得好就好,他欠这个孩子太多,不想再拖累她,家里他还能勉强扛着。

在月光照射下,他拖着疲累的身体爬上一座陡坡向塘边走去。

远在张家村的李宛完全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李家村,她正在与房里的蚊子斗智斗勇。

她本是不招蚊子体质,但也耐不住蚊子多啊,在房间外有张彪帮她挡着还好,可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蚊子不咬她咬谁,总不能避开她饿着吧。

她躺在床上像煎饺子般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

听到隔壁起夜的声音,她也坐了起来,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张彪睡得迷迷糊糊,尽管起夜但眼睛也是半眯着的,反正熟门熟路,闭着眼都能走过去,身上也只简单穿了个裤衩。

就在他离茅房只有四五步的距离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空灵飘渺,好似还带着阵阵回音,吓得他浑身一震,差点失禁,脑袋瞬间清醒,生生将尿给憋了回去。

转头一看,又是她,大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干嘛,吓人吗。

因尽力憋着尿,面色有些潮红,嗓音也有些低沉,说道:“怎么不睡觉?”

一阵风吹过,薄云浮动,明月也隐于云层之中,没有了月光照亮,夜色更浓了几分。

李宛看不清张彪的表情,慢吞吞地吐了口气,悠悠地开口道:“张大哥,明天买麻绳时能不能也帮我买个帘帐,房里蚊子太多,叮得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