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埋怨他嗓门大,一点都不时髦。
爷爷知道打电话是需要钱的,并不和他们废话,说明了意图。
“就叫路人甲吧。”我那位久未谋面的父亲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的母亲也在一旁附和:“这名字好!新潮!时髦!”
我上学这件事,被当成了大事,我的父母甚至第一次让人带了东西回来,是几件衣裳和一个新书包,还有一些肉干。
肉干很好吃,甜滋滋的!好吃得我差点哭出来!
实际上,确实哭了出来。
之后的十几年里,我的父母都音信全无,我在学校里一天天厮混着,什么都学了一点,但什么都学不好,在这期间,我送走了太奶奶、爷爷、奶奶,还有我们家养的大黄狗。
奶奶去世之前,还一直念叨着父亲的名字——可惜,我找不到他了,从太奶奶生病的时候,我们都在找我的父母,托人带话给他们,不是找不到他们,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了,但知道了,就是不回来;
给他们打电话,但以前的电话,也已经联系不到他们了。
我稀里糊涂地从学校毕了业,拿了一本不伦不类的毕业证。
家里连条狗都没有了,毕业当天,我就收拾了行李,跟着要回家休假的老师一起走出了深山。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飞机、火车、高速公路、山川湖海、高楼大厦……
置身其中,一切都比影视图片震撼千百倍。
我到了父母所在的那座城市,一时找不到他们人在哪儿,就找了个小饭馆,当起了学徒兼服务员,这里包吃包住,我过上了天天吃肉吃到饱的美好生活,而且住的房子虽然窄了点小了点暗了点,还要和人住一间,但是这房子不漏风不漏雨,而且什么时候都有热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