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白布快要盖住奶奶的脸时, 江茶终于出了声, 她抬腿走了一步,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迟燃牵着。
她回头看他。
“江茶……”迟燃喉头滑动, 却除了她的名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没事。”
江茶仰头递给他一个笑,轻轻甩开他的手走到了奶奶身旁。
“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给奶奶梳头的, ”江茶看向医护人员,“最后一次, 让我来, 可以吗?”
医护人员看了一眼迟燃,得到默许后把梳子递给江茶。
江茶小心蹲在奶奶身旁,用梳子一点点梳开她花白的头发, 老人家的发丝脆弱, 江茶把断落的头发全部拢起来装进口袋。
末了, 她站起身来,在盖上白布之前,轻轻摸了摸奶奶的脸。
“奶奶,再见了。”
江月兰在凌晨被运到殡仪馆。
江茶知道她最怕冷, 不敢让她在冷藏柜里多呆。很快,再见到时,她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车停在路边,迟燃靠在车头,掐断ani打来的第二十个电话,关机时的屏幕最后亮了一下,照亮他掩藏在黑夜里的轮廓。
他皱着眉抬头,在昏黄的路灯里看见捧着骨灰盒向他走来的江茶。
“都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