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抬头看他一眼,安静点头,“好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她犹豫了一会儿,“去疗养院吧,奶奶的东西还在那里。”
“好。”
小侯在车里等了很久,看见两人牵着手回来,赶忙从车窗探出了头,“老大,江小姐。”
“去兰木疗养院。”
迟燃和江茶一起坐进后座,江茶抱着骨灰盒不松手,整个过程乖顺得像个娃娃。
上了车,江茶把骨灰盒放在腿上,用手盖住,迟燃重新握住她空闲的一只手,她看他一眼,没有挣脱,又看向前方的驾驶座,轻轻说:“走小路吧,避开狗仔。”
“好的。”小侯抬头,从后视镜里看见江茶如常的面色。
亲人去世,没有大哭,没有难过,甚至还记得帮迟燃避开狗仔……
小侯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看,扭过头去,忽然看见车窗外袅袅飘下了几粒白。
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车子撞开纷纷扬扬的雪色,在黑暗里疾速飞驰,银白色的雪光映进车窗,光亮攀上江茶手里的骨灰盒,冷气也随之丝丝缕缕渗透进来。
忽然,江茶挣脱了迟燃的手,整个人蜷缩起来,用身体护住了骨灰盒。
迟燃愣怔地看着她,良久才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江茶的脸埋在垂落的黑发里,没有抬头,把奶奶护得更加严实,很闷地开了口:“迟燃,奶奶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