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哭喊的公堂之上,余阿九转头看向衙役老王。
“你为何提出客栈老板给一百两银子。”
那老王对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好久了,道:“禀告余刺史,小人以为区区小事,不要给县令老爷添麻烦。”一群衙役听了,在心中暗暗点头,老王让客栈老板赔钱,从现在结果看,自然是错判了,但是老王的出发点是好的,息事宁人,不给领导添麻烦,那是官场最最最重要的原则,有什么事情下面处理了,只有处理不了的才会捅到上级。一群衙役甚至替老王委屈,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老王也是为了县令考虑,县衙也是有考核的,县里案件的多少,破案率的多少,都会影响县令、衙役,乃至整个县衙的评定,若是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情都立案,县衙的考核肯定难看的要死,不把小纠纷列入案件当中,不通过县衙,那是县衙上至县令,下至衙役的默契。
余阿九点头,又问县令:“那你呢?”
那县令等这句话很久了,今日得罪了余阿九余刺史的亲戚,肯定要被穿小鞋,找朝廷申诉那是下策中的下策,有机会当面和余刺史说清楚,小事化了,使一些银子摆平那才是上策。
“数百万人迁移在即,事事急切,下官只想江宁和谐稳定,没有一切的变故。”县令说道,要是几个刁民闹起来,没完没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对付迁移的大事。
余阿九点点头,长叹:“这是我的过错啊。”县令和一群衙役莫名其妙。
余阿九笑了,一脚踢翻了案几,厉声道:“身为朝廷官吏,竟然不懂朝廷的法律?竟然不知道朝廷的原则?要你们何用!”
县令和衙役们神情大变,看来事情比他们料想的要严重得多。
“严重?”余阿九斜眼看他们,“只是严重?”
“本官以前是御史,专门惩治朝廷官员,如今成了地方官,竟然疏忽大意了。”
“来人,脱了他们的官袍,贬为平民,流放边疆三十年!”余阿九厉声道。县令和老王等人面如土色,怎么都想不通余阿九为什么如此震怒。
……
余阿九在江宁用严厉到了超出想象的手段惩处江宁县令和几个衙役的消息飞快的传遍了长江沿岸,好些官员愤愤不平。
“怎么,得罪了余阿九的亲戚,就是死罪了?”有官员冷笑,大家都有亲戚,大家都会给亲戚开后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叫王什么的衙役竟然有眼无珠,得罪了余刺史的亲戚,流放边疆那是理所应当的,不入流的衙役敢得罪从三品的刺史,古往今来就没见有官员同情衙役的。但是,余阿九因此流放江宁县令,这罪责实在是太重了些,超出了教训不长眼下级的范畴。
“以为是圣上的嫡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有官员重重的把酒杯砸在了地上,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经验丰富的官员,却要对一群才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凭什么?是才华,是经验,是手段,还是家世?还不是就因为从龙早,是皇帝的嫡系中的嫡系!那些老官员在大随朝当官的时候,这群年轻人忒么的都没出生呢!
“年轻人终究火气太旺,不知道怎么为人处世。”有官员云淡风轻,年轻人不知道体谅他人的难处,容易做事过火,这江宁县令肯定是不知道客栈老板的底细,否则脑子有病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余阿九的亲戚,余阿九不应该当众从重处罚,只要拂袖而去,江宁县令就会摆酒宴请余阿九,送上厚礼谢罪,余阿九若是稍微有些手段,还能借此机会把江宁县令拉拢到她的派系中,以后自然会地位更加的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