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真的说不清谁比谁更难过,但她站着,对方倒了。
下人乱作一团,惊呼着冲上去抬人,有意无意地撞了她几下。
随后赶来的一位老妇人指着她的鼻尖咒骂,声称只要自己活着一日,绝不会让一位寡廉鲜耻的女子住进侯府,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打出门去。
没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她说的话也没人听,从始至终没能见到卫衡。
“不要进去!”俞静宜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手臂一挥,手背触碰到一件凉物,掀飞出去。
意识回笼,她坐起身,凭着感觉摸到了倒扣的水碗以及一片潮湿,正在向卫衡的方向蔓延:“……”
人家卫衡好歹是坑自己,她这一失手把卫衡坑了。
她对自己的睡相太自信了。
“卫衡。”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被唤醒容易受惊,加之她理亏,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卫衡没有醒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紧实的肩头,又唤道:“卫衡。”
“唔……”半梦半醒之间,卫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伸出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覆上肩头湿润冰冷的小手,嗓音沙哑:“娘子……”
大手有意裹住小手,缱绻缠绵,似要帮她捂暖,无形之中透着亲昵,夫妻之间才有的亲昵。
肢体的触碰使得俞静宜忆起梦中的情形,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儿,猛地抽回“爪子”。
卫衡手空了,心也空落落的,他坐起身,明知故问:“娘子,怎么了?”
三息之后,俞静宜才回应了他:“你打翻了水碗,被褥湿了,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