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
顾言轻笑了下,缓缓道来:
“大人这么多年的官你还看不明吗?故事怎么写不取决于写故事的人,若有一天我成了看故事的人,那便是大局为重,天下民生,何罪之有?”
崔曙听到这话,一时间脸上青白交加,扶住桌角,敦厚的身体直发抖,
“滚!你,你顾言,枉读圣贤,心术不正,给我滚出去!”
天边卷着雪飘飘摇摇落在院子里,芸娘本来撑着下巴坐在门槛处等顾言。
却只听“砰”得一声,书房的门被从里面重重合上,而顾言站在门边,孤孤零零。
芸娘急忙跑上去,拉住顾言袖口,一眼瞅着他白皙脸侧上的红印,踮起脚,伸手轻轻抚了上去,
“诶,怎么了?”
将要碰到的时候,顾言倒吸了口凉气,却没有避开,任由身旁人那指尖拂过伤口,眼神在她身上徘徊,刚才的凌厉和寒气也疏散开来,轻轻道:
“手这么冰,怎么不在屋里等。”
“我坐不住。”芸娘探着脑袋顺着门缝,偷瞧着屋子里的光亮,“怎么了?崔大人不收你吗?”
顾言垂下眼,淡淡道:“不收。”
“为什么啊,你底子这么好,难不成嫌咱们没跟那门口的人一样提礼?”芸娘歪过脑袋:“不该啊,崔大人不是那种人。”
“芸娘,”顾言望着她,一字一言道,“这世间有比穷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