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微微撩起眼,眼角眉梢有些嘲弄,眼神却泛着森森寒意,
“大人觉得我该过什么样的日子?”
谢朓一顿,看向那少年,
“反正离这官场远一些,你我只不过是蜉蝣,若有出事那一日,谁都跑不掉,熙攘繁盛,顺应而活,这才是世理。”
“顺应而活?”
顾言嗤笑一声,
“大人知边戍流放每日要受多少杖?四十五杖,皮破肉烂不人不鬼,可顾言还活着,那便是天容我,鲲鹏展翅九万里,不见蜉蝣万千,待等到蜉蝣撼树那时,便是改天换日之时。”
谢朓听到这话,面色肃然,半晌没出声,眼里有着犹豫,
“那你想怎么做?”
顾言收起眼底的寒意,面色淡然,
“我要大人为做我做科举的担保。”
谢朓沉下气来回踱了两步,桌案上的香笼升起淡淡的烟雾,把人的心思也带的缥缈起来,他回头审视着跪着的少年,
“太子一夜之间死的不明不白,景王和裕王都盯着风吹草动,我若这回帮了你,对我有什么益处。”
顾言抬头,直直望进他眼里,眸子如暮春惊蛰的雨水,透着丝丝凉意,薄唇轻启,
“若将来大人有难,我愿保大人阖族性命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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