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啊,人情换成钱,这都是你欠我的,日后可都是要还我的。”
顾言一挑眉,芸娘咬着笔杆,歪脑袋想了想,
“不对,不光是你欠我的,我还得把你给我做的也记上,这账才公平。”
说着,芸娘埋着脑袋,吭哧吭哧写着,嘴里还嘟嘟囔囔,
“帮我解围退婚,二十钱。”
“火里救我,一百钱。”
一条条听下来,像是条条暖流缓缓在灯光里疏散,顾言眯起狭长的眼睛,真是想不到才短短一月,两人已经经历了这么些事。
“还有那馄饨,十文钱”
“今日帮我辩解脱身,算个五十钱吧……”
可顾言越听越琢磨出点不对头来,感情他欠芸娘都是几两百十钱,到他还的时候就几十钱几钱的还,这得还到猴年马月去,他顿了下,向着芸娘凑近了些,少年呼吸声轻轻喷在她耳边,
“你这账这么算对吗?”
芸娘瞥了他一眼,理所应当道;
“哪里不对,我可是再公正不过了,你瞅瞅,一条都没漏,你可别想赖账。”
顾言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地账本,正想说就这些东西,自己也不会赖她,她倒不用这法子记账,可刚张了张嘴,就听有人敲门。
灯下,芸娘和顾言神色都是一怔,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呢?
顾言敛起神色,瞥了眼敲门声传来的院子,摁住要起身的芸娘,淡淡道:
“天色太晚了,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