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个办法,把那东西拿出来,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还有。”那人盯着他道,“我要那陆芸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你可明白?”
沈海眼前被这灯笼的光晃了晃,缩了缩眼,
“贵人,你说得这头一件事还好办,左右不过是个物件,可那陆芸怎么说也是我小弟养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就算是块石头也有了些感情,总归算一家人,把事做得这么绝不大好吧。”
张大娘看了眼前人一眼,贼眉鼠眼,赌鬼还说真情话,当真是个笑话,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沈大郎,你在赌坊里把你兄弟卖命钱输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沈海听到这话,面皮一紧,立马缩回眼神,不敢再吱声,只听耳边落下音,
“你那些烂账我可是清清楚楚,少在这里给我拿捏装样子,我是让你办事,你也可别把自己真当个东西,这事成了你也有好处,这事要不成……你就去赌坊用胳膊腿还债罢。”
夜风刮过耳边,马夫一扬鞭子,车轱辘转动,吱呀吱呀地隐入在黑夜的官道上,直到听不到音了,沈海抬起头,夜色里豆大的眼里眯成了一条缝,有股狠厉阴冷,像条毒蛇一样在暗处吐着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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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边只剩下一抹红,碎碎地压在寒云下,芸娘从村头的郎中家门出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洋洋,东边起了些风钻进脖子里,芸娘缩了缩脖子,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乡野的夜里带着丝宁静,层叠地远山如隐藏在浓稠的墨后,村子里炊烟四起,一算日子才想起来今天是年夜,点点幽光里带着年夜里的饭菜香,她抽了抽鼻子,走在村子里,听着一路上墙里传来的嬉闹声,没得想起阿爹在世的时候,过年还有几分年气,现如今已经几年都是只剩自己一人,孤孤零零,心里不由有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