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安乐明白了什么。

撇开门房,她和年芳跨进院子,听到动静的卢成回过头来,眼里闪过慌乱。

他下意识摁着肩膀上的裘衣想要扯下来藏起,可如今他置身院里,哪里都不能让他藏。

最终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不自然:“东家,您怎么来了?”

安乐走过去,让年芳扶着他到房门口的躺椅坐下。

“抱歉,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没有赶回来,没能救你出来。”

她没解释是因为岑夫子带来消息,说他平安无事,她才没赶回来。

没回来救人说事实,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卢成摇摇头,他边咳嗽边说:“那番话是我请岑先生转告东家,东家不必这般自责。”

他微微往后躺,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那日我被抓紧大理寺之后,宫里曾派人来问过我。要么圣上秘密将我送出京城,但是我程家的冤屈将一辈子埋在土里;要么吃些皮肉苦,但能还我程家百年清誉。”

“我躲躲藏藏这么些年,时常午夜梦回因身世暴露,连累身边亲朋好友一起入狱。”

“现在这样是我所求,请东家务必不要往心里去。”

安乐:“……”

所以她身边究竟卧虎藏龙了些什么人?

她以为的柔弱婆婆,其实是恭亲王妃;她以为的清贫相公,其实是恭亲王世子;她以为的顽固先生,其实是前天子太傅;她以为的土豪合伙人,其实是妃嫔家眷;她以为的穷苦副手,其实是大将军的后人。

感情所有人都批了马甲,就她一个人裸奔?

默默地侧过头,安乐看着年芳欲言又止:“难道你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