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经过这些时日相处,虽然他不会太把她放到心上,但起码也有个自觉,她是他同床共枕了那么些时日的人。

但今晚的这个态度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她没有比现在更清楚,她对他而言,始终是个外人。

谁会同外人汇报自己的行程打算?

紧紧咬着牙关,她克制着情绪,绝不在他面前哭出来。

她就是个陌生人,在他面前哭了也惹不来他的怜爱。

她小脸鼓起,气得通红,那模样看着要多领许裴昭心疼,就有多心疼。

紧了紧她的手,许裴昭充满歉意地对她说:“对不起……方才我看你和娘有说有笑,我没舍得在那个时候,让你们涂添离别伤感。”

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们。

可是安乐和许母俩高高兴兴聊天的样子,实在让他不忍心将那美好的气氛终止。

于是他一拖再拖,便拖到了这个时候。

把额头抵到她手背上,他像只做错了事的大金毛,耷拉着耳朵,讨饶似地把头放到主人的膝盖上,请求原谅。

“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下回有什么事我再也不瞒着你。”

可他刚说完,就感觉额头下的那只手慢慢抽回去,她冷着脸站起,一言不发回到床上躺下,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安乐不是不知道出去求学是好事,是岑夫子愿意提携他,才带他同去。

可是他今日有那么多机会说这件事,非得拖到这个时候他才说,她就是觉得不高兴,就是觉得心窝子在蹿火。

不想再同他说话,怕和他吵起来,动静闹太大,惊扰到许母。

她只有缩回被窝里,用被子隔出来一个小世界,独自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