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进余挂断电话,沉默片刻,忽然面无表情地一抛,顺手便将手机扔到旁边副驾驶座。不想用力太猛,新买的手机竟直撞到车门上,发出“砰”一声响,又弹回来,骨碌碌滚到脚垫上。
万把块的手机,在他这像路边捡来的石子,丢就丢了,孤零零躺着,也没人去捡。没别的作用,倒是把车外头、刚打便利店里买完冰棍回来的方圆吓了一跳,一副呜呼哀哉的表情上了车。
看着地上那手机,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半晌,估摸着是为缓和气氛,却又忽的含着冰棒、囫囵不清地指着靠唐进余那边的车窗、大喊了一声:“哟,球球!”
球球。
意同秋秋。
是当年他们宿舍人称呼“楚辞秋”这傻妞的简称。
唐进余压根不信。
不知怎的,却仍像被他唬了一下,忍不住在这惊叫声中微侧过去脸——当然,没完全侧过去。
再转回时,那右下角裂开个缝的手机却已递到他面前。一瞬间,将所有欲盖弥彰的、并不为他所承认的心情尽数亮了个一干二净。他索性也不再装什么温文尔雅,嘴角一抽,接过手机,又随手扔到不知何处去。
是迁怒。
毫无疑问。
方圆看在眼里,却也没拦他。
只叹了口气。想着今天在食堂里瞧见的“修罗场”,无语凝噎望青天,顿觉沧桑不已。
时过境迁呐——
“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唯有感慨,“怎么咱203这么些年,出的人才个个都浪得出奇——比你穷的比你浪,比你丑的也比你花。进哥,打死我都想不到……痴心汉诶,做痴心汉这事儿竟然轮得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