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嗯?”这小孩怎么吞吞吐吐的。
阿英纠结片刻还是把心底里最担心的话问了出来,他手指揪着衣服下摆道:“阿……阿正哥,要是我犯错了,你能不打我吗?”
少年是村长在官伢子那买来的,眉头上的伤痕现在还能看出来都是新肉,头上有伤,记忆不全,很难想象少年在没被卖出去之前都遭遇过什么。
季正则心头的肉一阵一阵的抽痛,这他握着少年的手,想了一下放慢了语速道:“阿英,我知道你之前应当是受了些苦,但是以后这些都不会有了。”
“因为你来到了这个家冲喜,我才能醒过来,不管以后如果,我都不会苛待了你,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季正则虽然没按捺住心动撩了小哥儿,但也没到那个喜欢、非要一辈子的份上。
考虑到以后前途未定,这孩子的记忆身世,他斟酌着说:“阿英,你也看见了,咱们家现在就你和我,咱俩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家,那咱俩就是亲人,亲人是什么意思?亲人就是最亲近的人。”
老处男还是为自己留了些余地,他道:“以后,都不用害怕了,知道没。”
这一番话毫无预兆的兜头砸下来,让阿英本来就宕机的脑子,更不好使了,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直愣愣的看着季正则好半晌才反映过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他说以后再没有人能欺负打骂他,再也不用担心被卖掉,他说这个家他也能做主。
那些不知从前的仿徨,那些对未来的恐惧,一直以来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阿英的心口,他自从有记忆以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
生怕有个行差踏错,一下子就跌进万丈深渊。
困在心低牢笼的恐慌和无助一瞬间释放,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阿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他紧咬着嘴唇不让哽咽的声音泄出来,两只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只盯着季正则看。
厚脸皮的老处男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就被眼泪砸懵了,“哎哎,你别哭啊。”
季正则用自己的进口手指慌乱的抹着阿英脸上的眼泪,可那断了线的水却越抹越多,“别哭了啊,那家规啥的你听听就算了,惩罚……根本就是我瞎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