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含笑起身,摸了摸发丝,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她笑着示意桌上的折子:“写完了吗?”
秦朗摇头:“羌族归降之事,百年来从未有过,事关重大,非比寻常,大概今晚我是没办法休息了,你若乏了,就先睡吧。”
云华却含笑问:“既然百年来都没想过归降,为何现今却有如此决定?该不会是诈降,其中有什么阴谋?”
秦朗想了想:“几个月前我带兵突入羌族王庭,最大的羌族部落已被打散,后来不知所踪,剩下的部落各自为政,暂时成不了什么气候。这个尤克部落所居住的地方格外偏远,人也不多,还常常被其他部落欺压,繁盛的时候还好,今年这状况,想来冬日会很不好过,为着部落的百姓,赶着趁早归降,也不难理解。”
“不过,”他话锋一转,“羌族人历来也不乏狡诈之辈,若说准备诈降后谋夺和城,似乎也不无可能。”
云华点了点头,秦朗却又换了个话题:“羌族归降一事,十分紧要,往后一段时日,我可能没办法天天陪着你训练,京城永安侯府的事情,若有来信,你自拆了看便是,我就不关注了。”
云华嘁了一声:“永安侯府不过细枝末节,便是不来信也无所谓,陈谨言和唐依依渣男贱女,天生一对,最好锁死了,千万不要来烦我。至于他们之间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早不在意了。”
秦朗眨了眨眼:“是吗?”
云华跺了跺脚,娇俏地哼了一声:“别瞧不起人了!说真的,今日与羌族一战,我方才知道,与京城里那点小事比起来,还是上战场,更舒爽更刺激,陈谨言算个什么东西,以后都由着他去吧,反正以他和唐依依的性子,下半辈子能过好才怪了。只要我过的比他们好,估计他们连觉都睡不安稳,这样就足够啦!”
正如她所说的,京城的永安侯府,陈谨言和唐依依的日子过的实在是糟糕极了。
每每念及云华与镇西侯一起到了西北,过着甜甜蜜蜜无忧无虑的生活,而自己的境况却每况愈下,陈谨言的心里就火烧火燎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唐依依自打做了世子夫人,又有腹中孩儿撑腰,对陈谨言也没原来那么温柔了,夫妻俩相看两相厌,早把从前的柔情蜜意抛到了九霄云外。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乏味地过着,似乎眨眼间,秋去冬来,眼看又是一年到头,新的一年到来了。
春节还未过完,大年初十的晚上,唐依依突然腹痛,煎熬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果然生下了一个儿子。
整整盼了五六年,终于得了一个儿子,陈谨言却心如止水,面上并无多少激动之色。
尤其是时间渐渐过去,陈谨言发现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看上去却没有半分与他相像,永安侯府暗地里暗流涌动,不少丫鬟小厮私底下传扬着孩子根本不是陈谨言亲生的传闻,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