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唐依依忍不住催了化妆的妇人几句,又不停地让丫鬟去院子外面,看永安侯府迎亲的队伍过来了没。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唐依依妆扮好了以后,身着大红的嫁衣,蒙着盖头在床边,心急如焚地等着陈谨言的到来。
好在不到午时,丫鬟就冲进来报说,迎亲的队伍到了。
唐依依将手里揉皱的帕子缓缓摊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事实上,流言早就传开,关于唐依依罪臣之女的身份,关于她早就与陈谨言无媒苟合,以至于逼走了蒋云华的猜测,这些群众喜闻乐见的传言,永远都是流传最广的。
永安侯府为此很觉丢脸,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将这场婚事办下去。
但迎亲的队伍就看上去不怎么体面了,毕竟听了那些流言,还愿意跟着陈谨言来迎亲的,多半是些混不吝的纨绔,讲究些的人家,是绝不肯掺和的。
陈谨言自己心里也不大自在,就想着早点过来,把人快点接回去就算完事,等回了府关了门,外面爱怎么说怎么说,过段时间兴许也就好了。
只要有儿子,能继承整个侯府,被人说上几句算什么?
陈谨言怀着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一大早就骑着马出门,不到正午,就赶到了柳枝巷。
大婚的流程基本都是固定的,唐家已经被抄家,没有成年的男丁,只能是唐依依的表哥李勤寿把她背进了花轿,然后吹吹打打的,花轿跟在陈谨言的后面,往柳枝巷的外面走。
一路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群,不时还有人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冲着花轿指指点点。
陈谨言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自己娶了罪臣之女,妻子还未婚先孕之事,脸上火烧火燎,恨不得直接下马遁走。
顶着火辣辣的视线,心里头默念着回到侯府就好了,陈谨言坚持僵硬着坐在马上,却很快就被堵住了。
整个队伍才从柳枝巷出来不久,也就转过了几条街巷,后面蜿蜒着的是唐依依的嫁妆,这会儿最后面的嫁妆都还没出柳枝巷呢。
陈谨言本就憋着一股气,见此情景更是不快,好在小厮早就知机地跑去了前面,很快就回来了。
“世子,前面的街口被镇西侯府的人堵了,说镇西侯马上要过来接亲,必须得让他们先过,让我们要么等一会儿,要么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