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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万丈辉光 夜羽乱 1550 字 2022-10-03

他摆明了意有所指,嘲讽她在垃圾堆里捡老公,祁姗气归气,更觉得他可笑,毫不退缩地一扬下巴颏:“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东西好坏都不能糟践,我无非是看你手不方便,帮你捡一下而已,你要还非觉得是垃圾就自己再丢呗,我拦着你了吗?反正我始终觉得人得对这些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的物什抱有敬畏心,你这样容易遭报应。”

“你想说我和严筝不在一个层次?以为有你家做靠山,他就有能耐除掉我?”严穆冷哼。

“和有没有我家做靠山无关,他只要想,不是随时可以吗?”祁姗挑挑眉,他既然明说,自己也懒得卖关子,“我爸告诉我,凭你的格局,逮谁和谁结仇,身边人除了一个夏初谁都不敢信,做到今天这个程度就基本到头了,再想往大了干,别说你现在这个身体,再有八条命都不够你爬到足以和严筝相提并论的程度。”

“你他妈放……”严穆身边常年聚集着一群毫无涵养可言,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富二代,他本身也是从年少那会儿混到现在,骂人的脏话张口就来,骂到一半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到底还是个姑娘,理论上还是他弟妹,只得生生咽下最后一个字,瞄了一眼厨房里专心做饭的童琪,确定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重新压低了声音开口,“你扯淡,他能让你爸妈瞧得上眼的手段都是老子当年玩剩的,他那点本事,没你家撑腰连夏初那个智障都玩不过,凭这还想和老子斗,我之前动动手指就能摁死他,现在哪怕他能了点,背靠你家狗仗人势,一样别想从老子手里讨到好处。”

祁姗听到夏初这个人名字时稍微拧了拧眉心,因为那个擅长玩弄人心的混蛋确实利用严筝的温柔善良给予了他很多需要用一辈子时间去治愈的伤害,可一来这只能说明夏初没心下作,根本不是所谓的玩不玩得过,二来就算她姑且认了他的措辞,她也不认为手串断前还一直试图联系夏初,试图同这位唯一“朋友”商量迎敌大计的严穆有资格在这方面讥讽严筝。

“你居然到了今天还当夏初是个智障……”祁姗的语气颇为感慨,隐隐还蕴含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

继而看他愣住了,便摇摇头,决定看在他好歹是自家老公亲哥哥的份上给他提个醒儿:“你说严筝玩不过夏初的标准是什么,自己拼死拼活赚的钱到头来都给他花了,还是被他不断透支人脉,自己恶名在外好处全叫他拿了?你觉得他干得好棒棒的时候就没反思过你和他搭伙一路走来的经历吗?严筝才让他薅了七年羊毛,你可是让他薅了将近二十年,他从你身上薅到的钱应该比从严筝那里多得多吧……至于透支人脉,严筝有b团,也有很多你们不知道但是念他好的人,他之前怕那些人被你们一并针对不让他们站出来罢了,倒是你,除了夏初和夏初送到你面前的狐朋狗友,你有一个自己凭本事交到,会拿出真心待你的朋友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好孩子,也是你的……

严穆上次见到祁姗的时候, 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白甜,他稍微收敛些恶意便足以将她唬得团团转,真当上一辈的恩怨已经过去, 他和严筝是毫无隔阂间隙的一家人。

如今两年半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在严筝身上吃亏后祁岚和里昂有刻意教导过, 倒表现出了几分与豪门大小姐身份相称的城府,这番挑拨离间的说辞讲得他都要信了。

“夏初是不是傻子我心里有数,但我和他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我俩搭伙这些年, 想在我们中间作梗挑拨的人多了, 你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没他那副两面三刀的德性,我想干掉一些人可能还得多费些工夫。”严穆说, “他唯一不傻的地方就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除了我没人接得了他这个烫手山芋, 而如果他当真背叛我,我摁死他比摁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所以你才谁都不信, 唯独信他?”祁姗现在彻底不怕了, 只觉得严穆挺可笑的,“我先声明, 我可没想离间你和夏初, 这么没品的事你们两个才干得出来, 恨不得把b团全员挨个拎出来告诉他们严筝没安好心,发现不奏效又叫夏初装出一份苦口婆心的模样,和严筝说他光顾着在外撕资源造势, 都不知道家里面翻天了陈酿想架空他……不过你能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你根本没朋友,自然没见过真朋友是什么样。”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说,真朋友什么的你不稀罕,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就是利益至上,弱者才抱团,像你这样的强者根本不需要拿感情之流虚伪的幌子捆绑谁。”见面前的男人用那双和严筝极其相似的桃花眼流露出不屑的神色,祁姗不等他开口,便抢先勘破了他的想法,“这话你口嗨一下就算了,是不是自己心里都不信?”

“我……”严穆想说的话被她噎在了喉咙里,半晌过去才嘴硬道,“我话既然敢放出去,就没什么不信的,但凡我想要的,没有一样不是靠我自己争到手的,包括七年前针对严筝爹妈那对畜牲的复仇,我都是白手起家从没借助过任何外力,单凭这点,从18岁起便一门心思琢磨如何爬上富家千金的床,给自己找靠山的严筝就不配和我斗。”

“是吗?那你还跟防贼似的防了严筝七年图啥?”他这句话简直满满都是槽点,祁姗让他气笑了,决定一个一个吐槽,“以及没借助任何外力……你可真够大言不惭的,你还记得我嫂子是徐念吗?你当年怎么欠的徐家人情啊,没有我嫂子的二哥先给你拿了两个亿,后续她爸她大哥又追加了三倍,你哪来的本事在病床上吊着半条命还把严筝的爸妈搞得家破人亡?当然你现在不认情有可原,毕竟徐朗的钱一开始确实不是给你的,他给的是夏初,夏初这方面是有毒,让那时一门心思当网红收割机的徐朗觉得和他玩比和那些网红玩更有意思,在他身上体会到了花两个亿泡百八十个网红都体会不到的快乐,不然他会理你吗?大概和你的唯一交集就是等你把自己作死那天在你坟头开家夜店,然后天天带人在上面蹦迪,否则都报答不了你之前不止一次坑过他钱的大恩大德。”

“祁姗!你是在替严筝向我挑衅吗?”严穆注视着她的目光越发狠戾。

祁姗却表现得全然无所畏惧:“我谢谢你,你充其量算一暴发户,才有几年钱,你知道严筝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他左手拇指上那个扳指是我们家族的信物,要不是他舍不得b团的队友们,我爸早把他接回家拿家族继承人的规格培养了,你说话前都不掂量掂量自己吗,想接受霍华德家下任家主挑衅,你够格吗?”

严穆再次语塞,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严筝进门时自己的确在他手上瞧见了那枚扳指,没想到居然是霍华德家的信物,还意味着下任家主之位……可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明明距离他对夏初动手反被打得头破血流,不得不狼狈逃回巴黎还不满三个月,祁岚和里昂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和祁姗一起被他唬住,不但把女儿交给他托付终身,连继承人的位置都……

“怎么样,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他把错愕都写在脸上,祁姗琢磨再继续吓,可能待会儿大家在一个桌上吃饭他都要一本正经地担心严筝会想阴招往他碗里下毒了,也便点到为止,看童琪刚好准备好饭菜,立刻整整脸色,做出一副乖巧极了的模样,过去帮忙给午饭上桌去了。

……

“姗姗,你吓唬我哥归吓唬我哥,但有件事你一定得帮我在嫂子面前遮掩过去。”在过来严穆家之前,严筝曾特别严肃地和祁姗说过一个话题,“咱们不能让嫂子知道我抑郁焦虑的病症已经严重到了一辈子断不了药的程度,更不能让她发现我因为并发的厌食基本吃不了正常饭菜。”

他怕童琪了解这件事后会当真对严穆动怒,祁姗理解,可两个人还是为此愁了好几天,因为童琪叫他们过去肯定要在一个桌上吃饭,以严筝目前的情况一口吃不舒服就会吐,平时在家只有他们两个无所谓,大不了吐掉吃点别的,但去到童琪那里,他这么吃肯定会被察觉出问题。

最后他们想到了一个最直接也最白痴的办法,就是像如今这样,干脆只装样子不真吃,反正严筝之前由于参加团综的需要对这方面业务驾轻就熟,无非这次没有镜头切换想将碗里的食物转移出去有点麻烦,这便需要祁姗打配合,如果童琪或者严懿往他碗里夹了什么,祁姗要用最快的速度最自然的手法将这些夹到自己这边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