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个向来关系好,没有嫌隙,曹绵娘在哥哥家住得十分舒心。“嗯。”绵娘轻轻应了一声, 却被细心的廉氏发现了端倪:“怎么了?哭过?”
曹绵娘扭头钻进了厨房:“没有, 没事, 快吃饭阿吧,我饿了。”
廉氏和绵娘一起端上饭菜, 曹旭从放粮食的厢房里出来,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绵娘,你今日究竟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廉氏不放心地追问道。
曹旭抬眼看向妹妹,也发现了不同, 正要开口, 忽听院子里脚步声响,边野扶着李坤走了进来。
“沛然兄, 今日路过此地, 刚好来同你商量重建书院的事情,打扰了。”李坤抱拳行礼。
曹旭吃惊地站起身来, 看看李坤神情,转头瞧瞧沉默不语的妹妹, 顿时明白二人这是已经见过面了,绵娘的异样定是因为他, 不必再追问了。
李坤见曹旭呆愣地站着,没有答复,就不客气地坐到桌边,让边野把食盒放下:“这是阿竹做的菜,咱们一起尝尝, 今日路过县城瞧见卖粽子的,就买了几个给阿竹送来。真没想还能和你们一起过端午,真是缘分啊!”
边野憋着笑把四碟菜和几个粽子放到桌子上,考虑到有自己在场,他们说话不方便,就赶忙告辞离开。
此刻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边野身上,对他离去并不关注,只是互相瞧瞧围坐在八仙桌旁的四个人,气氛十分尴尬。
曹绵娘最先顶不住压力,扯了一下廉氏的袖子:“嫂子,既然他们要说话,咱们去厨房吃吧。”
李坤急忙拦阻:“不必了,建书院时影响子孙后代的大事,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听边野说曹家大姑娘嫁给了刚刚离开幽州官学的书生。可见这书院对姑爷和将来的外孙都有影响,嫂子也留下说说吧。阿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不过成了亲很快会有小孩子,以后孩子也要念书识字呀。你们都别走,咱们不说别的,只说书院的事情。”
曹旭叹了口气:“当年父亲的意思是,不让我教书育人,也不准参加科考,让我回乡务农,远离书院。”
李坤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是啊,我知道是我和绵娘子害了你一辈子。可是眼下咱们都知道,我们俩也是受害之人。并非如恩师想的一般模样,所以我觉得……沛然兄是否可以同我一起去给恩师上柱香,陈情此事,想必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
曹旭心中被深深触动,当年父亲痛心于自己的女儿和最喜爱的弟子做出苟且之事,无颜苟活于世,才痛下狠心,导致举家迁回故里,虚谷书院后来陷入纷争逐渐没落。倘若他知道并非教女无方,也不是弟子无德,而是被人下药所害,只怕也会改变主意吧?
李坤见曹旭神色动容,赶忙乘胜追击:“捡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我们就去吧。这顿饭,回来再吃不迟。”
“这……”曹旭犹豫不定,廉氏深深地看着丈夫,心中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