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疾步向书院而去,忽略略有些不稳的步伐,侯杰终于轻笑出声,“还是个孩子。”

侯杰摇摇头,闭眼道,“大人可愿去书院瞧瞧。”

薛沉颔首,却难笑出声,太久没有回想以前的事情了,一时倒是失了态,“乐意之至。”

他们都有些心事,走得较慢,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吃完了饭在休息,侯杰带他观看学院的情况,薛沉一阵苦笑,这大片的玻璃窗,外面可没得卖,而这里,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玻璃真是蜀地唐家所造?谁知道呢。

自己这算什么?常在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自己这是冲动谋反,遇上人家预谋已久了。至于这么快确定?没看见下面跑操,这么小就这样跑,跟模拟军队训练一样,再看那位蔺鸿之同学,讲的内容:

上面的例图是什么?是军用投石车,而他在讲原理,在将若是改进,该从哪方面入手!

侯杰和他坐在后面,侯杰眼神愈发满意,蔺鸿之的确是个天才,学习速度快极了,“薛大人,以后要不要在我们这儿购买?鉴于您奋战在前,我们给您打个折扣,友情价,七折,如何?”

薛沉一时失语,这是摊牌了啊,也是,他们俩谁都没心情装了,只是,侯杰如何得知的,是之前他的暗示太明显,还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之前以为火药是吕家的,可细细一想,再看这学院,薛沉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自己可真是……”

侯杰起身,他们一起走出教室,“我也没想到,薛大人是云州人士,索性开门见山了。”

“大人相必也明白,海南这块宝地,若是能安稳发展,凭借主公的能力,完成一统,只是时间问题。”

“主公?”薛沉挑眉,“县主?你这是想劝我归顺?”

侯杰背着手,难得对薛沉真心道,“你该知道,经历过云渡之战的人,能认可她,代表什么,钺钊和柳淮,与我们也不仅仅是合作,钺钊背水一战之前,将赤鹰军信物给了主公。”

薛沉脚步一顿,半晌,沙哑开口,“她就那么值得?”

“得天所授,心怀仁义,为民谋福,”最后回头看着薛沉,一字一语,“且不恋权势,在她那里,能最大限度的施展自己的能力。”甚至是自己没有发现的能力,比如……阉猪的公孙乘风,咳咳。

薛沉右手平放在腰前,“得天所授都是虚的,真有人不恋权势?”

侯杰低头笑了笑,得天所授,他是最信的,那些知识,也只有得天所授才能解释了。

侯杰抬手,招呼薛沉一起向前,“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你就知道了。”

又聊天似的说起他之前的试探,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轻松。

薛沉不解,“这被人塑造神像,不该高兴才对?”要是先帝,可不乐开了花。

侯杰笑出声,“主公啊,脸皮薄。”又说,“且主公说得不错,人不该被神化,百姓过于盲目信任,不好,若是一朝做得不好,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薛沉凝神,“倒是小看了她,不过如今我瞧着,万宁百姓,不也还是把她当作了神的模样?”不过,脸皮薄,倒是可以记下来,应该是个突破口?

侯杰摇摇头,“没办法,主公做得太多了,有时候她不知道,她看起来平常的举动,对于她的身份,对于她所做之事到来的效果,会是多大的影响,其实仅仅是,她把百姓当做了人。”当做了不看身份的人。

“我怎么看你挺骄傲?”薛沉觉得这侯杰,吹得有点过了,“你倒像是老父亲看儿女。”

侯杰无奈吐出浊气,“盛知府可还盯着呢。”亲自看着年纪小小的主公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加上主公平常又不刻意造势,跟个邻家姑娘一样,他们这几个中年人,哪一个没有一点养成主公的骄傲感?可不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这一点,盛知府远在琼州,可没他们了解得清楚呢嘿。

诶?薛沉觉得这方向不对啊,这不还是在郊外?“不是去见县主?”

侯杰摆摆手,一脸薛沉不懂的模样,“现在还早,女孩子早起对身体不好,洗漱也耽误时间,我现带薛大人去看看万宁风景,再顺路去县主府,时间就差不多了。”

薛沉:……早起对身体不好?当他傻?不就是赖床?当他家没小孩儿?问题是,主公还赖床,这像话吗?

许是薛沉目光过于明显,侯杰稍稍解释了一下,“主公最迟巳时初就会整理完毕,工作效率也高,就没必要强行早起了,在京都上朝早起,还不是因为路途远,皇宫内得步行?这里又不用。”

“薛大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语重心长拍拍薛沉肩膀,“你不看万宁的景象,才是会后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