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拿着天子一字令,严肃地说,“我让大鹅也去喝喜酒。”
妄机宜含笑,“去吧。”
室内转眼只剩下两个大男人。
尸侯爷撩开眼皮,冷漠道,“你就这样让她长大?她现在一点道法都没有,怎么抗衡它们!你可知十洲三岛已经因为那场天罚乱了秩序,现在人人自危,乱世当道。”
妄机宜抚着茶盏,“天魔降世,迟早有乱的一天,让他们早些适应厮杀。”
尸侯爷目光奇异。
他声音低沉,“江天子,这不像你。”
妄机宜笑了一笑,“那如何才像我?师雪绛是我,朝天子也是我,我即众生,众生都愚,我也不比他人高明到哪里去。这天命之主,万古流芳,谁愿意当就让谁当去,我不掺和了。”白衣书生的视线一转,落到院子里的一抹影子。
阳光瀑洒,尘埃如金粉浮动,女孩抬手摸着鹅头,发带轻轻折在腰后。
他单手支着脸,望得出神。
难怪世人都爱太平无事,家人无事。
意中人也无事。
“我姑娘万剑穿心,遭了那么大的罪,修养个百年无忧无虑又如何?”妄机宜收回目光,轻描淡写,“让众生等她百年,能等就等,不能等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绯红的身量跟抽条似的,长得很快,妄机宜给她挑的衣裳都是一年一变。
转眼到了十七岁,邻里街坊无一人敢提亲的,他们往往还没开口,就被少女眼神冰冻三尺。
这可愁坏了“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