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兰做着生意,自然通里头的事,听到魏敏这么说,也发愁叹了一声:
“要是隔三岔五地这么扣,大家哪里还有心思上班?
工资发不出来,到时候生产出来的面料更加不好了……这个不就是小楠说的那个恶性循环?”
魏敏拿热水洗了脸上的油汗,这才觉得清爽了很多,拧干了帕子挂到洗脸架上: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怎么说我们厂也是国家开的,工人大部分都是正儿八经招工进来的,总不能关了吧?”
安幼楠提着箪箩过来打饭,听到魏敏最后一句,笑着接了话:
“怎么不能关?再是国家开的,经营不下去了,越往后越亏损,肯定就得倒闭。”
李心兰脸色微变,连忙喝住了安幼楠:“小楠,这事儿在你魏婶面前说说就算了,在外面你可不能乱说。”
魏敏知道安幼楠是个有主意的,摆了摆手止住了李心兰:“小楠,你见识多,你给婶婶出个主意。像我们厂这样的,是不是以后真的会倒闭?”
当年搞工业,各地不管实际情况怎么样,都大建工厂,实在建不了钢厂,什么制药厂、针织厂、纺织厂、内衣厂也都一呼啦地建起来。
后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倒得最快的就是这些厂子。
以后的路怎么走?
魏敏诚心问,安幼楠就直接掰着手指头给她分析:“我们县里的针织厂,原料是不是从本地就能收到?
交通是不是便利,车皮或者是货车能及时发货出去,运费还能便宜?”
魏敏愣了愣,缓缓摇了摇头,永吉县并不是棉花产区,针织厂的原料要从外面运进来,生产出成品后,还要再运出去。
光是这一样,成本就比那些棉产区要贵上一层,更别说县里还不是什么交通枢纽,做什么都要到市里去转车,交通方面并不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