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之人倏然睁眼, 一把撩起帘子,面色凝重地问:“当真?”

“嗯,松竹馆的老板说那人看着眼生, 明显不是熟客, 到这之后只说要找人, 他便做主将人带到您订下的包厢里了。”

刘韫抬起头,沉吟片刻, 目光定格在门前悬挂的匾额上。

自从何炀入狱的消息在私底下传开,他便在这松竹馆订下包厢, 每日不定时来这儿坐上一时半刻。无论外界对此事如何揣测, 凭他为官十几载的经验来看,将军府的势力绝对不会轻易倒台, 必要时刻何炀或许会经他之手往关外传递消息, 而这里是最佳地点。

包厢门打开,一道清瘦的背影出现在视野里,刘韫眯了眯眼, 觉出几分眼熟, 他挥退身后的随从, 缓缓行至那人面前,刚要坐下又立马弹了起来,瞪大双眼指着那人的鼻子:“顾,顾淮山?”

顾淮山赌上一世清誉帮何炀送信,事前根本没想过松竹馆竟是烟花之地,可怜他年过半百的一个老头,刚一踏进门口,差点儿被投怀送抱的少年直接送走。

好不容易捱到包厢,苦苦等了半个时辰,竟然又等来一个泼皮无赖,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一挥衣袖背过双手,作势要走。

“站住。”刘韫急慌慌地绕过桌案,拦在他面前:“把话说清楚再走。”

“老夫跟你没什么可说的。”顾淮山冷哼一声,调转方向往门口走去。

刘韫张开双臂,顾淮山走哪他拦哪,两人交战数回合,都累的气喘吁吁:“好你个顾淮山,口口声声说着看不起我左右逢源的官场做派,到头来还不是投靠了季将军。”

“休要胡言乱语。”顾淮山叉着腰,累的面红耳赤,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昔日我尚且顾念同乡之谊,但你若是再同我胡搅蛮缠,休怪我翻脸。”

“呵,你敢说此行不是为了季将军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