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死多少的人,有多少的人因为这一场谋算而丧失至亲至爱,甚至于失去一朝一国。
想要救一个人的心,在失去理智竭近崩溃的边缘堪若疯狂。
只为那个人的存在,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对于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
相蒙做为从头至尾看过这一幕的人,心里曾是无比的唏嘘。绝情到极近残忍的诡士,他原是何其的理智,何其的冷静,做为操纵局势力的人,只为情之一字甘心伏首做一枚他人手中的棋子。
但直到这一天,他才明白想救一个人心原是可以如此疯狂的不顾一切,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能好好的。
——便是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也不遑为过。
“玉先生,求你救救她!”相蒙抱着谷中兰的尸首浑身是血的跪在了他的面前,形容悲切极之。
冷苑深宫,这个从来不被人踏入的地方,一个原是令任何人都不曾想像到的人。女国的凤后,女皇曦铭的夫郎,一个被遗弃在冷宫深苑的男人,背地里谋划着毁掉女国的一切。
“看来玉父有客。”九皇子扶礼拈着白棋,意有所指。
男人未有梳发,只是一身素色的衣衫轻轻垮垮的披在身上,任由着那如瀑的长发落在殿上铺就的冷杉木上,那是皎好的眉目,虽不若少年的朝阳与青春,却独有另一番沉静的气韵在眉目间静静流转着。
双指间尚夹着一枚黑子。
玉别枫望了一眼,却是犹有深意的笑道,“都说御戎狩统率的禁军能将这方宫池守得固若金汤,却不想竟能得一个年近古稀的老翁闯进来,这一朝的御戎狩看来也不过如此。”
扶礼谦和道,“既是玉父的贵客,旁人又怎阻止的了呢?”
“贵客?”玉别枫牛着双指间的黑子,轻笑了一声,“你是指这个疯了的老翁还是指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浑血是血的死人?”
“玉先生我求你救救她!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相蒙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里又慌又急。
“这就看玉父如何说了?”扶礼放下了棋子,顺势盖上了棋盒,只是危坐着抬头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