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鱼道,“悦心霁此人多谋多计,实为一个高深难测的诡士,招惹上他恐难全身而退,以一族兴亡弃而不度只为已死之人强争一口气。”
说到这里,哀鱼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缓缓道,“为一族族长,万不该如此。”
很从久之前,姜嫱就听过哀鱼之名。
做为隐匿在深林最深处的娑沙一族当中最深的一个人,做为族长的智囊与策师,他是娑林百年难得一出的辅臣之材。
如洞观火,极为清醒而又理智的剖析要害。
“还请座上三思而行。”见她只是久久地望着自己没有说话,哀鱼再一次低头托手向她一礼。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悦心霁为什么会找上山月部与娑沙部?”姜嫱突然开口问。
哀鱼听着一愣。
“你知道吗?”姜嫱问。
“不知。”哀鱼摇头,“我说过,悦心霁此人高深难测,旁的人很难摸清楚他的心思。”
“你何以保证,此一事是结束,而不是另一个开始?”姜嫱望着他眸色转深。
哀鱼愣住了。
姜嫱道,“你无法保证不是吗?”
哀鱼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沉默了下去。
晚霞最后的一束光照在了她身后的山壁之上,澄澈的像一碗琉璃盏,那最后一抹昏色的光流转在山石之上,打在了她的发上,微染上她鬓上绾起的山滕花蔓,于她那一身青墨的长衣上一点一点的归于深暗。
夜晚,终将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