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众人也都纷纷散开,活不下去的投河之人比比皆是,没什么好看的。
月楹对这种蔑视生命的人十分鄙夷,“你堂堂七尺男儿,又没断胳膊断腿,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书生没有说话,只动手撩开了额发,“姑娘,你看。”
月楹朝他额头看去,睁大了眼,他额头上,竟有个铜板大小的包!
“我名罗致,是今岁的赶考学子,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才能来京城参加春闱,却在赶考的途中额头上生出了这个东西。”
面容有损者不得科考,这是自古的规定。
“这东西长哪里不好,偏偏长在了头上,我遍寻名医,得知是个瘤子,于性命无碍,但开刀取瘤必会留疤。”
取不取都是一样的结果,罗致回忆起读书吃过的苦和父母受的罪,他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不科考还能如何,顿觉人生无望,走到这桥头,万念俱灰,才想一死了之。
“糊涂!你尚有高堂,若真这么死了,谁奉养他们!”月楹骂道。
冷风一吹,罗致湿透的身子打了个战栗,提起父母,他眼神里有着哀痛,掩面痛哭起来,涕泪横流。
月楹还不曾见过一个男子哭成这样,“不科考你又不是残废,回乡下教书,走街串巷卖力气,只要豁得下脸面,总能有机会活下去,读书人有傲气,也不是你这样的用法,遇上一点挫折就哭,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即便当上了官,也不会是个好官!”
月楹骂了一连串才觉爽快。
罗致第一次被个姑娘骂得面红耳赤,偏她说得还十分有道理,他一句都反驳不了。
“姑娘骂得对。”
若是名落孙山他还能安慰自己是努力过了,但就这样回乡,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月楹站起来问他,“可还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