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黑暗雾气中不断挣扎,不断想往前走,却又重新被往后坠去。
但是,在裕苍觉得身心俱疲,忍不住就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看到眼前亮起了一盏灯。
他在那盏灯的面前迟疑了很久,这才意识到那是他相熟的小院子,那盏灯,也是从他的房间内亮起的。
有人在等他。
裕苍知道,那人说不定会因为他的晚归责骂他,还会暴跳如雷地看他身上的伤口,但是她也会去给他磨制止血的草药,还会给他做虽然冻牙但依旧香甜的绿豆糕。
他还记得,她和他用打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和我保证你不会受伤怎么样?”
“……我不能。”
随着他一句低低的问话,裕苍眼前一个恍惚,却突然感觉自己又重新地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他的身体鲜血淋漓,但是到底在最后一刻守住了那份底线,没有爆体而死。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他身边,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裕苍淡淡地看了一圈身周的尸体,他的眼神在其中那位长老身上稍稍停顿了一番。
这个长老,便是之前扬言说自己是他师父故友的那位师伯,他现下死不瞑目,在临死前,那张嘴中似乎吐出过什么污秽之词,但是……
裕苍那会儿连自己都顾不上,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他现下也没有再去探究的意思。
他两次肃清,杀了仙宗一个哨点和一个在仙界的分支,下一次,便是本宗了。
裕苍觉得自己现下首要应该担心的,应是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到摧毁本宗那一天,或者也可以去思考思考对付本宗是否还需要旁的功法或者秘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