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景玉危言简意赅,这意思是不要了。

折柳心生怪异,对上他那双压迫感渐强的黑眸,心里话通通憋回去,推着他去临江池。

路过跪在地上的内侍时,景玉危不带一丝感情冰冷道:“下去领二十大板。”

出了冠云殿,走过一条种满四季常青的树花曲折小道,到尽头便能看见银灰石柱与略掉色的红色牌匾,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临江池三字。

景玉危不去计较所谓的走水谎言,让折柳将他送到门口便自己推着轮椅往里走。

池内常年活水流动,生出雾气腾腾,蜡烛点的不多,显得里面灰蒙蒙的,暖黄与灰白混交成片,不好看清哪里有人,清脆的流水声不断在耳边回响,扰得人没法听清池内动静。

郁云阁有心躲着,景玉危一时真不好抓到人。

雾气经久不散,沉香味道随着飘动的白雾缭绕在景玉危身侧,仿佛寻到了同类。

景玉危鼻息微动,方才进来时池内清淡得很,他转动轮椅往放置香薰炉的地方挪去。

并没有人,旁边两步远的梨木雕花屏风上倒是搭着几件月白色的衣衫,身后有细微水声响动,景玉危转过了身。

郁云阁胳膊交叠搭在池边,下巴抵在上面,黑发被雾气润湿了,顺着微红的脸颊披散在肩头,有几缕不太听话的落在形状精致的锁骨上,无端多了无边风情。

两人离得很近,雾气朦胧隔断,仿佛很远。

成亲近五日,景玉危终于看见这位据说能给他带来延绵益寿的冲喜小少爷,人长得确实美,难怪景昭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脸,与以往见过的花瓶不同,郁云阁眼里有东西,纷繁错杂。

这使得景玉危看向他时不单多留意美色,还得花点精力藏下心思。

“殿下担心我吗?”郁云阁问,在水里泡了有会儿,嗓音比往日更软。

景玉危盯着他,眸子无光,似真瞎了:“孤不是来和你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