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听出他话音里的坚持,默然推动轮椅,他不理解。
素昧蒙面,为何殿下口吻如此深情款款,像钟情良久。
诚然郁云阁那张脸有值得人惦记的资本,折柳不认为他家殿下会受此诱惑,思来想去更奇怪了。
郁云阁知晓景玉危晚间会来,却不知道对方何时来,兴致缺缺用过晚膳,将江开打发去休息,他依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入梁溪闭门谢客的这三日里他没闲过,要联系玄云楼埋伏各处的暗桩,还要应付景昭的骚扰,这对大病初愈的他来说太过繁忙,于是养着养着便睡了过去。
大抵记着身处旁人地盘,他没睡太熟,听见细微关窗声,猛地惊醒了,下意识看向传出声音地方。
那是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的男人,隐约能看见半边侧脸,熟悉的、梦境里、记忆里出现过多次的画面。
对方没穿吉服,墨色的太子蟒袍将他身形勾勒得越发瘦削,瞧着比上次更瘦,骨节如玉的手撑着把象牙扇,扇面晃动,他定睛看清上面的东西,眉梢微动。
这时对方似发觉他醒了,手扣着轮椅扶手转过来,郁云阁无意识屏住呼吸。
确实比先前更白更瘦,病态也更明显了,却…郁云阁思绪卡顿片刻,更漂亮了。
拜那条遮住眼眸的青绫所赐,看不见挂念许久的深邃眼眸,郁云阁的注意力更多落在对方泛白的唇上,这一看,心生异样:“你……”
他将将出声便见男子朝他伸出手,细长的指尖极缓勾了两下。
那勾猫似的手像挠进了郁云阁的心,他下意识靠过去。
待理智回笼,他早已失去自由,那只雪白修长的手横在喉间,压迫感极强,耳边有微热呼吸扫过,暧昧腾升间掺杂着男人恶狠狠地问话:“你不是要嫁给孤的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旁人派来坏孤清誉的?”
郁云阁被逗笑了,垂眸看眼两人姿势,他两手搭在轮椅扶手上,腿抵着对方的腿微微俯身。
弓着腰被人掐脖子,牺牲自我还累,他眼眸微转,放松身体往对方身上压:“殿下出现在这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