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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谢持风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握筷的手指紧了又松。

他知道,自己本来不应该和秦桑栀走得那么近的。

留在她身边,已经是极限了。他可以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躲避郎千夜的追杀。

凡是溢出了“活命”范围的好,似乎都是不应该接受的。

但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深深的罪恶感,和矛盾的抵抗心理,似乎都败给了趋于温暖的本能,以及在他真正凭借自己的双眼认识秦桑栀后,从内心深处发酵而出、被他极力忽视、却无法否认的,对她的好奇与朦胧好感。

一张圆桌坐了三个人,厚此就会薄彼。

桑洱额外照顾谢持风的举动,像是在空气里划出了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分出了两个阵营。

裴渡面无表情地盯了对面的二人一会儿,垂下了眼,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只蟹,剥了会儿蟹壳,冷不丁地“嘶”了一声。

桑洱听见,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张地问:“怎么了?扎到手了吗?”

裴渡轻轻地“嗯”了一声,摊开掌心,只见他食指的指腹上,冒出了一颗深红色的小血珠,满脸无辜沮丧:“有点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来,我给你处理一下。”桑洱二话不说,拉过裴渡,带他离开了饭桌。

裴渡没有抵抗,乖乖地随之起身。在桑洱看不见的地方,他侧过头,余光与谢持风的目光于半空短促地相撞了一下。那浅褐色的眸子里,淬了某种邪气的小毒刺,张扬地一晃。

既要教人知道他占据了上风,又要教人拿他没办法。

谢持风脸色微变,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这个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