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身体,非正途所得。在尚未稳定时,若有剧烈的情感波动,也许会出岔子,让魂魄逸走。这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机。
已经忍而不发了那么久,再等一等也无妨。
翌日清早。
按照之前说好的,桑洱蒙眼的丝绢今天就可以摘下来了,也就是俗称的出院。
地板的法阵已被撤走,裴渡终于可以进入这座寝殿了。
丝绢一取走,白日烈阳骤然照进来,光暗颠倒。
桑洱下意识地紧紧闭眼。与此同时,眼皮前方一暗。原来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为她挡住了过亮的光线。
这只手,掌心宽阔,五指修长,关节微凸。
是伶舟的手。
裴渡本来也想伸手为她挡光,可位置离得不如伶舟近,手才抬起,就被抢了先。他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就收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伶舟的后脑勺。
等桑洱适应了从暗到明的转变,伶舟便收手,定定凝视着她,口吻温和:“现在感觉如何?”
桑洱环顾四周,一周前还像蒙了一层灰雾的双眸,如今已复明,高兴地说:“我可以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