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握着一双拳头,摸到墙壁上更黑的一团,那是关开。
灯光亮起,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心跳也恢复正常。
房间里夜灯被漏开了,因为它好几天不回来,现在又突然回来,家里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阿森握着外套进了衣帽间,双手撑在一方柜子上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脱了衣物,进浴室。
在它腿上,膝盖往上10公分的地方有过一道狰狞的刀疤,当时很大,后来做了几次修复手术就不太能看得出来了。
刀疤在腿上,于男人,其实就不碍事,但它做了修复手术。它没办法在黑暗的地方待,不是因为夜盲症,实际上它的眼睛很健康,更没有夜盲症,它只是无法平静面对黑暗,由衷的身理上的恐惧,无法克服。
腿上的疤来自14年前,对黑暗的恐惧也来自14年前。做修复手术的时候,它以为修复了疤痕,就可以忘掉那些事,自己就会好起来。
从浴室出来,阿森自己开了夜灯才关了房间的大灯。
林未住进来的这近一年时间里,从未发生过今天这种事,每夜他都会为它留一盏灯。
床又宽又大,少了个人就显得越发的宽大,阿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也没有。它从床上坐起来,夜灯昏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这张床的长度是专门订制的,它睡正好。
左右看了一眼,以前也没觉得有这么大。
再躺下去,顺手捞了一旁的枕头抱进怀里。枕头上是洗涤的清香味,除了阳光的味道再没别的味道,更没有那个人的味道。
一把将那枕头丢开,头深陷进自己的枕头里。
这一夜又是辗转反侧,反侧辗转几乎到天明,手机闹铃响起的时候,心脏因睡眠严重不足突突的跳。
头脑昏沉,阿森进了浴室,握起牙杯,一轻,垂眼看,牙杯里没水,牙刷上没牙膏,毛巾没有叠放在盥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