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着莫微月长大,这丫头什么性子她知道,可现下就是有理也说不得,二夫人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一回去就安排她来...
还没想完,就听到了柴门关上的声音,再回头哪里见莫微月的人影,秋云暗道不好,再出门就见莫微月光着脚往春意阁的方向跑:“这傻丫头!”
莫微月没想那么多,她就是想跟二夫人解释清楚,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夫人误会她。
跑到春意阁时莫微月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手心冒着汗,慌乱地整理着衣裳,她又开始害怕了。
害怕再见二夫人时,她会冷漠地让她滚。
踌躇着,莫微月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她明明是来解释的,是来对夫人坦白一切的。
“微月?”
莫微月眼中含着泪错愕回头,却见容里手里提着盛茶水的玉壶,亦是诧异的模样。
经过如此闹剧,赵府安静下来的却尤其快,整个春意阁现时就她与二夫人两人。
容里快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将莫微月拉进了屋里。
莫微月被拉着,眼睛愣愣地盯着那只温热的正牵着她的手。
其中传递着的东西与往前并无丝毫变化。
容里将水壶随手放在了桌上,关切地责问道:“你怎么来我这里了,我不是让秋云放你走的嘛。”
“此事府里是不会放过你的,丫头。”容里摸摸她的脸,爱怜道:“可是银钱不够?”
莫微月早就被容里的话像一枚火星,倏地落触在心口,将她整个人都填满到发烫,眼看着容里要摘手上的白玉镯子,莫微月突然跪了下来。
“夫人,奴婢对不起夫人呜呜..”
具体哪里对不起她也说不上,最大的对不起或许就是对不起二夫人对她的好。
“奴婢还以为,夫人真的、真的厌恶奴婢了,可奴婢真的没有..”
莫微月哭着抱着容里的腿,让她连动一下都为难,容里索性不动了,只把她的头按在腹前:“我知道,乖丫头,我都知道,你没有。”
“可我当时若是不去责难,责难的就是大夫人,我更是无法救你了。”容里叹气,其中夹杂着无奈。
这话没错的,若是大夫人先是发难,恐怕莫微月当场就要乱棍打死了。
莫微月哭得更是难以自制,她想起那时被秦管家追打时二夫人也是这么抱着她,时隔多年,夫人的怀里还是如此温暖令人心安。
“奴婢不怕死,就怕夫人误会奴婢..”莫微月哭腔里带着鼻音,抓着容里裙摆的手怎么都不松开,仿佛抓住了她这一生唯一的归宿:“奴婢永远是夫人的奴婢,绝不会背叛夫人的。”
“是老爷的错,他醉了。”容里抚摸着莫微月柔软的发,心中又将赵汉明骂了几百遍。
不只是赵老爷。
忽地想起她逃来这儿的真正目的,莫微月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不是。”
“有一事我一直不敢与夫人说。”莫微月咬了咬舌尖,脸贴在容里柔软的腹前,赴死也不过如此:“奴婢该死,那日夫人从裴国公府酒醉回来,大夫人留下了照顾的您,可那夜,大夫人趁着夫人无意识,便染指了夫人。”
容里脸上露出笑还挑着眉,可语气却错乱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既然都说出来了,莫微月因为愧疚红了脸:“奴婢本想前去伺候夫人歇息,在窗外看见的。”
莫微月没等到容里的话,只是头上抚摸她的手并没有停下,她嗅着夫人身上的沁香,莫名焦躁起来。
二夫人应该出离愤怒的,现在的平淡的反应完全在莫微月的预料之外。
“让你为我挂心了。”容里轻轻扯开她圈住自己的手臂,取下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都怪我牵连到了你,今日之事也有我的原因。”
“赵府你是待不得了,乖丫头,离开这里吧。”她矮身与莫微月同一高度,将镯子放在了莫微月手里。“若是钱不够便当了这枚镯子”
“夫人。”即便知道了,夫人也只是关心着别人如何,莫微月眼睛里像是盛了一片湖水,怎么都流不尽。
“还有一事,奴婢隐瞒着夫人。”此事说出来,就是将那两个至亲置于水火。
“莫氏其实没有死,奴婢的妹妹也是,她们此刻在城东住着。”
莫微月垂着头,她知道二夫人不会迁怒于她们,但知道老爷仍有个孩子,心里或许也不会舒服的,再加上那日的祸事。
“奴婢知道赵府不会放过莫氏与妹妹,便未曾说过此事,月前鸢儿受了歹人害,也是莫氏找的纨绔贼寇,是奴婢对不起夫人..”
她是等着二夫人斥责的,无论是因为怀善,还是为了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