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当我们要离婚的时候,全世界都开始助攻我们复合。
连原来的情敌都要插一脚。
是怕我们给民政局增加业务吗?
容婴卷起书册随手敲了敲沉墨凑过来的脑袋瓜,说:“不必再试我了,我不是原来那个人,自然不会对谢凌死心塌地。”
“你说要证据,这就是证据。”
倘若是原主,绝不会主动提离婚,这段婚姻的主导权也只会在谢凌手里。
被偏爱的从来都有恃无恐。
容婴望着沉墨渐渐失望的神色,继续打击道:“陈先生,你爱的不是我,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
她说:“你分辨清楚了吗?”
沉墨的脸色越来越冷。
他记得很多年前,他躲在谢氏山脚下的时候,那个对他有恩的姑娘,她眼眶微红,说:“他还是不肯吃东西,给你吧。”
这个他,指的是谢凌。
元宵那一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因为谢凌不肯吃,所以饿了三天肚子的沉墨才有幸得到一碗小汤圆。
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爱另一个人。
一旦爱惨了,怎么舍得离婚呢?
沉墨的眼睛慢慢通红,他忍着眼泪,用极其复杂的眸光看了容婴一眼后,似做了什么决定,忽然间重重一跪,跪在了自己师父面前,压抑着哭腔说:
“师父,求求你。”
“求求你把她还给我。”
沉墨的表情很痛苦,他看着容婴,带了从前不曾有的恐惧。
这一点点足够刺伤人。
容婴没有说话,她心里并不是滋味,面对这样恳切的哀求,她只能把沉墨扶起来,说:
“我会尽力。”
“大概一年后。”
容婴说完,松开了沉墨。
她以为她和他之间多少有点师徒情,却根本比不上曾经的故人。
容婴低头轻笑。
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
这个身体本就不是我的,沉墨的那些乖巧和听话,也不是属于我的。
师徒情,知己义,都是塑料的。
这一刻唯一真实的。
竟然只有那个叫谢凌的人。
容婴躺回床上,紧紧缩成一团,可是谢凌,我带不走你呀。
她合上眼睛,没有睡着。
容婴想,她要尽快完成未完成的事,包括她想为谢凌做的。
大概又过了几天后,沉墨终于平复好心绪,来跟她这个做师父的道歉。
容婴只是笑,然后轻易说着原谅。
只是她不再指点沉墨的功夫,也不会再把抽屉里的糖给他了。
她大多数时候静静做着自己的事,包括裁礼盒,写卡片。
沉墨只能没话找话,说:“师父,你准备这么多礼物干什么?”
容婴的指尖顿了顿,她抬眼,看向远方说:“因为以后的日子还长,但我的日子很短。”
“我想准备够那个人的生日礼物。”
“以此谢谢他对我的喜欢。”
这是她能做的,唯一的回应。
是即便没有动心,也被谢凌打动的容婴,真心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