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都有些恍惚,因为做了亏心事,对一个爱她的人。
容婴的心也没有自己嘴上说的那样轻巧,无论走过多少世界,她依然有着只增不减的负罪感。
然而,负罪感并没有什么用,任务者也永远不会停下,她和其他同事不同,不会申请留下一个复制体。
不会赠给爱她的人空欢喜。
更不会让他们沉溺在虚假繁荣里。
容婴清醒,清醒却又残忍。
她抬眼去看车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试探着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容婴轻轻叹息一声。
她现在只想回到容氏宗门,去做她想做却没有做完的事。
她不知道那最后0.01的好感度还能撑多久,只能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留下一些功法。
容婴希望容氏能够在她的帮助下屹立不倒,做常青的古树。
这也是她未经允许,擅自用着原主的身体,想要给出的报酬。
容婴最怕亏欠于人。
她这样的人,却偏偏欠下一屁股感情债,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容婴苦笑,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继续在宣纸上书写功法。
这是她结合其他世界,稍加修改后决定留下来的武学精华。
也是她送给容氏的礼物。
或者说是给原主的。
容婴见不得女孩子自卑,所以希望给原主留下一点底气,毕竟她自作主张,把人家的容氏诀大方地公开了出去。
但她又是一个十分有边界感的人,所以总得还原主一些更好的。
夜已深,容婴搁下纸笔。
她伸了伸懒腰,准备去休息的时候,敏锐地发现窗外有一道人影。
月色淡薄,容婴轻轻打了个哈欠,说:“出来吧,沉墨。”
听言,那道身影翻窗而入,背后背着剑伞,有些风尘仆仆。
容婴转身倒了杯茶水。
沉墨潇洒落拓地走到她面前,笑着说:“姐姐,我好想你呀。”
别想我,没结果。
容婴把水杯递过去,不咸不淡问道:“陈少主,不是快继任掌门了?怎么得空来我这?”
“不好意思,我叛变了。”沉墨把手中茶水一饮而尽,说:“有了漂亮姐姐,还要什么绝世武功啊,掌门之位我就更不稀罕了。”
容婴似笑非笑,点点头。
沉墨解了口渴后,又说:“小爷才不做备选。”
“如果不是我那个短命的大哥死得早,我这个私生子怎么配做陈氏的掌门,他们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他们。”
容婴耸了耸肩,不做声。
沉墨急了,反问道:“姐姐你难道不该问我稀罕什么吗?”
容婴:“那我问你。”
“你好敷衍。”沉墨翘了翘唇角,说:“但我还是好稀罕你。”
啧啧啧。
容婴快被这小子腻得牙疼,她随手抓起抽屉里几颗糖抛给他,说:“没事就滚。”
沉墨眨了眨眼睛,握紧糖后试探地问道:“听说你在办离婚?”
“自信一点,去掉听说。”
容婴弯了弯唇角,说:“没有再婚的打算,你可以退下了。”
沉墨偏不,他凑近一些后,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人,再次试探道:“姐姐真的不是一时冲动,不想复合吗?”
“其实谢凌也挺好的呀。”
容婴抬眉,笑了起来,说:“怎么?你还是来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