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十六)

但依然没人接。

她只好如实转告谢凌,他眉眼间神色淡漠,请退各位长老后,端起了桌上的敬师茶给容婴。

“趁热喝。”谢凌说。

“我徒弟都跑了喝什么?”容婴被气笑了。

“所以让你喝口茶,消消气。”谢凌淡声说。

这种安慰无异于多喝热水。

算了,算了。

容婴轻抿一口,茶香留齿,是谢凌藏起来的上好乌龙茶。

他倒是一向大方。

容婴把茶杯还给他,说:“陈墨不来,你是不是很高兴?”

谢凌:“是啊。”

容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总觉得那个叫陈墨的少年身上背负了许多。

之后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再收到陈墨送的花。

山中无岁月,一眨眼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子里,容婴没有趁势攻略谢凌,她又到了冷处理环节。

也不是故意,主要原因还是心思都在研究容氏诀上面。

收到谢凌送的玉镯后,容婴开始废寝忘食地研究刻在内壁的功法,放大镜都摔碎几个。

这种时候,她不得不再说一遍:谢凌太狗了。

容婴光是看都觉得辛苦,他却是一点一点刻上去,真·手艺人。

谢凌大概挺闲的,他每天都会来看容婴,也不多说话,只过来送一束花,或者共饮一壶茶,同听一场雨。

谁也没有主动提起陈墨。

直到一天午后,阳光微醺,门中的弟子前来禀报,说:“掌门,陈墨并非消失,而是被陈氏囚.禁在了暗牢。”

陈氏的暗牢,一般有去无回。

容婴停止和木桩对打。

她隔空接过谢凌扔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后,问他:“你怎么看?”

谢凌轻轻挑眉,漆黑的眼底不动声色,说:“事出突然,必有陷阱。”

“不排除这种可能。”容婴饮下一杯茶,她猜测可能是陈氏自导自演,全自动碰瓷。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陈墨真的违背了家族的命令,受到刑罚。

容婴垂眼去看放在桌面的折扇,这是那小子送给她的拜师礼。

他对她并没有坏心思。

容婴沉默了。

谢凌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他弯了弯唇角,问:“要走了吗?”

容婴握起了那把折扇:“嗯。”

谢凌并不意外,只是带着个人情绪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徒弟。”

谢凌的眼底有了笑意,他从轮椅上起来,走在容婴身后。

容婴回头问:“为什么跟着?”

“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谢凌眼角稍扬,眼底的光干净而坚定。

你保护徒弟,我保护你。

时隔数日,容婴再次坐上高铁来到杭州。

这里是陈氏宗门扎根的地方。

她递上拜帖,和谢凌一起被奉为座上宾,好茶好水伺候着。

容婴是个直接的人,她懒得和陈氏的长老们阴阳怪气,直接同掌门人说:“我来,是为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