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婴和谢凌分别坐在船两端,中间是方小茶桌,摆上了一些细腻的苏式糕点和时令水果,还有容婴自带的荔枝酒。
她伸手戳了戳挂在船头的薄纱灯,漾起浅浅笑容说:“还需要什么?我请客。”
谢凌想要一壶乌龙茶。
容婴摇头:“不给。”
她提起小酒瓶替对方倒了一杯荔枝酒,说:“尝尝嘛,我自己酿的。”
谢凌犹豫了很久。
容婴叹息,对月独酌起来,慢慢的脸颊就染上一层绯色。
大概是怕她喝得太凶,谢凌破例提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后,仰头饮下,入口是清爽的甜味,也并不多醉人。
唇齿间留下荔枝天然的香气。
这滋味不比茶水醇厚,却让谢凌枯燥无味的人生多了亮色。
一如荔枝酒的主人。
她突然闯入,在他心湖微微荡漾。
从小到大,谢凌本身就足够平静了,就像结冰的湖水,他需要的不是细水长流的陪伴,而是有人投石入湖,裂化他心底的积冰。
这个人,要能惊艳他一生。
谢凌抬手撑着额头,目不转睛看向容婴,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因为他竟然想吻一吻落在她脸颊上的月色。
察觉到这个荒唐的念头后,谢凌单薄白皙的耳根越来越红。
他取出怀中的小礼物,递到容婴面前,试图转移注意力。
“是什么?”容婴问他。
谢凌说:“一点小东西,庆贺你拿到第三名。”
容婴微笑着打开,愣了愣。
木盒里是一只水色碧透的玉镯,整体呈现出通透晶莹的胶感,一看就价值不菲。
容婴很喜欢,她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谢凌点头:“喜欢就好。”
容婴觉得应该礼尚往来,她摘下别在发髻上的一小朵海棠花,略微倾身向前,别在了谢凌胸口的手巾袋里。
他的西装没有任何点缀,也没戴胸针,簪上这朵偏红的海棠花后,他身上清冷的气质终于散了些。
容婴眼睛清亮,笑着收回手。她并不知道,这朵别在谢凌西装胸口的花,同时也簪在了他心上。
这抹艳色,让年轻的掌门人心猿意马。
他又举杯喝了几口酒。
容婴反倒被风吹得清醒了,她重新披上针织衫,理了理旗袍领口后,开始谈正事。
“谢凌,容氏诀呢?”若非为了这本秘籍,容婴见了鬼才会去参加宗门大比。
谢凌的唇边逸起一丝浅笑。
“早就给你了。”他说。
容婴抬起头,秀眉微蹙,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凌唇角的笑意愈深,他伸出手,轻轻拨动刚被容婴带到腕间的水碧色玉镯,说:“取下来,看看镯子的内壁。”
容婴照做,她凑得很近,果然看见了玉镯内刻有壁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一些招式的意向图。
想看清楚,需要放大镜。
这也太狗了吧?
容婴眼角微抽,问谢凌:“不会是你刻上去的吧?”
谢凌难得挑眉:“是我。”
容婴笑了。
手艺人,手艺魂,谢凌就是人上人。
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
容婴调侃:“谢掌门,你也太较真了吧?”
谢凌不置可否,说:“贵重的东西,自然放在身上安全些。”
容婴再次唏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谢凌,你太认真了,不应该谈恋爱,应该去路口贴钢化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