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婴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她是。

吸了吸鼻子后，容婴说：“老板，可以用公费买点心吃吗？”

她闻到了刚出锅的糕点香气，软糯的红豆香，粉粉嫩嫩。

谢凌十指合拢：“自己买。”

容婴继续忽悠：“你看，那边排队的人那么多，肯定好吃，你不想尝尝吗？”

谢凌摇头：“不想。”

他非常自律，过了晚上五点，就不吃东西。

容婴没话讲了。

谢凌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排着长队如龙的铺子，卖的是苏杭特色：定胜糕。

定胜，这两个字讨了谢凌的喜欢。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往后递到容婴手里，说：“去买吧。”

容婴欢欢喜喜接过：“密码。”

“我生日。”谢凌说，说得理所应当。

容婴哪里知道。

她忽然走到谢凌面前，弯下腰，牵起他的手后，摁了摁指纹。

聪明如我。

容婴卸磨杀驴，扔下谢凌的手后，头也不回地排队去了。

身后，青年低头看了手指好久，慢慢的，他唇边漾起了如水的弧度。

原来被人主动牵手，会有似电流滑过心头的异样。

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抬起头，去看排入长队的容婴，她似乎很高兴，眉眼间沾染的是人间烟火气。

在人海之中，她格外突出。

然而，下一秒，一心买糕的容婴就走到前面，上演打街打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谢凌没看清楚打人的起因。

落在他眼底的，是独属于容婴飒爽利落的身姿。

不过一个高抬腿，一个侧身避让，她就把两个年轻人打到了地上。

谢凌推着轮椅走近。

他看见容婴扶起地上的老人，用她原本柔和的声线说着暴躁的话。

她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打人啊？”

容婴漂亮的眼睛含着怒意，被她打趴下的年轻人不敢吱声。

她伸手拍了拍老人衣服上的灰尘，继续说：“还插队吗？”

两个年轻男生落荒而逃。

谢凌也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弄明白了容婴动手的原因。

那两个年轻人是朋友，一个排着队，一个来买的时候看见熟人，就想插个队，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容婴扶起的老奶奶。

因为老人家不同意插队，这才起了争执，年轻人脾气不好，随手一推，就出了这样的闹剧。

谢凌眼角稍扬，向容婴走去。

他从来没见过妻子这样生气。

那个如水一般，悄无声息的女子，原来也可以这样灵动。

容婴真的气了好久。

气得连糕点铺老板免费送的定胜糕都没要。

她见过太多老人被推搡，或者是摔一跤就性命垂危的事。

这不是闹着玩的。

而是作为人，对生命应有的敬畏感。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接过谢凌的轮椅，说：“我帅不帅？”

谢凌低头笑：“挺凶的。”

容婴开始龇牙咧嘴。

谢凌回眸看了一眼，嗯，也挺可爱的。